色,在不同的季节见到,人的感受也会不一样!
回头再看泰伦有的诗句,“远山增翠色”,这像是初夏时的景象,因为春天山头便绿,只有进入夏天,“翠色更深”,才会叫“增翠色”吧?
但“暖日浴枝新”,的的确确能看出来这是初春的景象了,因为即便在岭南,夏天的太阳也不会给你“暖暖的好贴心”的感觉!
它不热么?
不晒人么?
要么春天,要么冬天!
但是这个“新”字,的的确确就是春天了!
你也可以解释说,联系上下文,是雨水淋过后的“焕发新生”,可都进入秋天,马上就要落叶了,比之“焕发新生”更像是“回光返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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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燕堂前舞,黄鹂树上吟”又是典型的春天,哪怕到现在,你仍然看得见燕子和黄鹂,可出卖它们的便是“舞”和“吟”字。
因为燕子并不知道自己在“跳舞”,黄鹂也不知道自己吼两嗓子是在“吟唱”,这都是人类赋予它们的想法!
人在春天的时候,一个冬天过去,内心喜悦,觉得动物和人一样高兴,飞来飞去那定然是在跳舞了,枝头雀跃定然是唱歌了;
到了夏天呢,人类觉得热,看鸟儿飞,就心说:看吧!鸟都热得到处乱窜!
听鸟聒蝉鸣,就说:他们也在吐槽“热啊,热”!
到秋天,人类自己忙得不行,累得不行,再看鸟儿们,还觉得他们是在“唱”“跳”“rap”吗?
明明它们的飞行、鸣叫没有变化,布谷鸟也只一直叫“单身好苦”,杜鹃也一直“嘀咕咕”,可每个季节人类都要对鸣叫赋予新的含义,用人的思维去解释他们。
虽然泰伦这句很好辨别,可是即便是更加隐秘的句子,诗中用的动词依然会出卖他真实的想法,以及真实的创作时间与背景!
说泰伦的诗与现实相符合,恐怕也只有“乡农采碧藕,村女浣衣裙”符合季节,可是时间又不对了!
洗衣服,啥时候洗衣服?
早上洗。
采藕呢,自己吃当然无所谓时间了,乡人一般都是下午去池中戏水时顺手挖两根,吃第二顿饭时当菜(毕竟这时候一日只有两餐);
你要想多挖些去卖——
那对不起,要么夜里挖,要么头天下午。
因为要在清早的集市上卖。
所以这两种人是不可能同时出现的。
假使同时出现——
一拨人挖偶,一拨人洗衣服,你这衣服还能洗么?淤泥不脏么?
处处透着随意与矛盾,完全不顾内容的协调!
回到这最到这最后的一句“细雨湿田陌,染回满目春”,不用说,肯定还是春天写的,哪怕你自作聪明,用了“染回”这个词!
我告诉你,回不去的!
因为“春”,并不只是你所说的满眼绿色!
春天还有温暖、甜润、清新、愉悦!
一场初秋的雨过去,只是凉爽或者阴冷,无论眼见的青草多么像春天的景色,也不会有人感觉回到了春天!
处处毛病,处处违和,全篇拼凑缝合的痕迹!
这样一首诗,小陈我竟然花了这么长时间来给你们讲解,真是浪费生命啊!
“啊!”七少听陈成剖解完,这诗在他们的心中,竟然是一丝好的映像都没有了!
深深为自己之前的“不明觉厉”感到羞愧!
可被陈成驳斥得体无完肤的泰伦自己呢?
更是羞愧得要想钻进地缝!
这小子眼光毒啊!
的确,泰伦在过去的创作中,于不同的时间积攒出了许多自己喜欢、朋友称赞的句子,“远山增翠色”,“暖日浴枝新”,“细雨湿田陌,浇来满目春”——
都是其中的代表。
当他需要和一个强劲的对手对局,不但要赢,还要赢得漂亮,碾压地赢,该什么去做?
自然是将自己压箱底的诗句一股脑全部拿出来,组合出击!
殊不知,这些本身是从各首诗上拆解下来的“好句”,并不能起到随插随用的效果,反而出现了严重的“排异反应”,根本组不成一首诗了!
回想自己驳斥陈成时说的,“随便找几个句子组在一起,押韵,就算是诗了?”
简直是自打脸到极致!
可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