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道:“你别光顾着说好啊!倒是帮忙想一想,这歌里面到底唱的是个啥?”
“唔。”陈成挠了挠下巴,一家子有七八个兄弟,围着柱子坐一堆,一到分家的时候,就打得狗血淋头,衣服都给扯破了……
这说的是……
一场严重的家族纠纷啊!
我猜到了!
就是——
你们村哪一家兄弟不和睦,天天争夺家产,所以歌作者唱这歌来抨击他吧?
“别开玩笑了!”青年大失所望,一副“果然你也猜不出来”的样子。
陈成哈哈大笑:“不逗你了!这有什么难的!明显的,这就是一种咏物惯用的套路嘛!我一听就知道是什么了!你且听我给你吟来:
三餐齑粥犹嫌秽,百味荤腥久不尝。
顷来食之如餐密,已换山中一副肠。“
三餐一直吃粥饭,会觉得腻,也觉得污秽;
荤腥更是坏东西,很久没有吃过。
但只要吃这个东西,非常密集的话,就跟山中修行人“辟谷”一样,情结肝肠,焕发心生!
“……))¥)!!)青年嘟囔了一声,陈成心想怕是他们当地的骂人的话,然后又听他道:“本来我还猜到一些眉目,被你这么一说,我是什么都不知道啦!”
陈成再次哑然失笑:是啊,天天跟别人写诗已经写糊涂了,忘了这些老乡都是不识文字的,自然没有功夫跟你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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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戏弄你了,这答案就是——”陈成笑了笑:“大蒜嘛!”
是的,一家兄弟几个,不就是大蒜的几个蒜瓣嘛!
他们围着的柱子不就是根茎嘛!
剥开大蒜,可不就把它的外衣给撕破了吗!
这有什么难的!
至于陈成写的诗,那是因为古人觉得大蒜可以消毒生津,倒不觉得他是刺激性的东西。
一听到陈成的正确答案,青年两眼放光:“啊啊啊啊!没错没错!就是蒜!哈哈哈!我要成为第一个过河的人了!”
正高兴着,身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冲对岸道:“对岸的阿妹听着!答案我猜出来了!且听我的歌!
我家种蒜我活忙,
送与阿妹尝一尝……“
“大壮哥,你!”问陈成的青年见此状,目瞪口呆!
大壮却推开他,继续把他的“种蒜之歌”唱完!
不一会儿,对岸的一列茅草棚中站出一个女子,笑吟吟道:“你答对了!你可以过河!就是不知道,你在过河之前,可已经有了心仪对象了啊?”
大壮一时间得意非凡,就听他扯开嗓子唱:“
唱歌先呵唱歌先,
工夫不做丢一边,
工夫不做工夫在,
风流没有几多年。
塘中白鸭是谁鸭,
田里白鹅是谁鹅,
白布包头哪村妹,
我想邀她唱支歌。
好比打铁遇着火,
好比杀猪遇着刀,
好比买卖遇着秤,
好比唱歌遇着娇。”
陈成没想到这黑脸壮汉还有这种柔情,怕是已经早有心上人了!
经过大壮耐心而细致的撩拨,对面的姑娘们开始按捺不住了。花伞下叽里咕噜的“密谋”后终于推出了一张红扑扑的脸,想来她代表同伴巧妙地表露了心声:“
远远听闻树叶响,
不知落雨是翻风,
真是有心同妹唱,
还是自己解闷空?”
出句果然不同凡响!
大壮抑制不住内心的欣喜:
好难盼,
难盼鲤鱼上滩来,
难盼画眉叫一句,
难盼妹俩金口开。
陈成哪里见过这种排场?
心想:
靠!
我该不会是……
乱入了少数民族同胞的相亲大会——
遇到“走坡”了吧?
走坡。从这个词语,我们就会联想到《诗经》里面那些青年男女在河边沙洲上对歌的情景,古老而年轻的爱情,注定是大自然中最美丽动人的花朵。为什么要走“坡”呢?坡上有芳草,有鲜花,有煦煦的和风。还可以仰望蓝天白云。坡还有起伏性,暗合情感的变化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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