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和岭南的首领都团聚在大唐这个“大家庭”下,功劳自然不在于李渊,而在于他有个被尊为“天可汗”的儿子。
以至于李世民晚年曾得意地说:“自古帝王虽平定中夏,不能服戎狄,朕才不逮古人而成功过之。”
虽然我的才华“稍逊风骚”,可是我实际创下的功业,已经是古来今来的帝王所不可比拟的了!(狂妄吧?难怪韩国人气不过,要在电影里一箭射爆他的眼睛。)
小钟大概从这首平常的诗里感受到“天可汗”那种博大的胸怀和雄壮的气象,又感动太宗皇帝既爱华夏也爱夷人(毕竟岭南还是属于百越杂交的疏远地带)故而心折不已,从而深爱这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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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李世民的“风动千林翠”,钟矩联想到陈成的诗句“碧玉削出千芙蓉”——
都是“千林”,一个是木头的,一个是石头的,应该差不多吧?
要是太宗皇帝生前能恩临咱们岭南,看到我们这里的奇特风景,想来也是感慨万千吧!
但钟矩我肯定,太宗皇帝的心目中,无论塞北还是岭南,都是他治下的王土!
他对子民的爱!
都不会有差别!
别的君王可能不一定,但是他老人家,我肯定他一定是!
最后一句反问句“拟待勒谁名”也颇有意思,李世民为怀念当初一同打天下的众位功臣,命阎立本在凌烟阁内描绘了二十四位功臣的图像,褚遂良题字(哪里都有你啊,不愧贞观第一小抄写员!),故而“留名凌烟阁”成为大唐功臣们的最高荣誉。
凌烟阁上已经有这些功臣的大名,再把他们刻在岭南的“芙蓉石山”上,似乎也只是锦上添花。
钟矩的私心恐怕是,他要李世民的大名刻在岭南的每一座山峰上,让后来人都记住他。
毕竟没有这位“天可汗”的恩照,哪来我们岭南人今天的幸福生活呢?(陈成:如果我不是知道十几年前岭南还在李隆基的治下发生过大叛乱,那我就相信你了!)
“陈兄弟深知我心!”钟矩听到陈成说得分毫不差,感慨不已:“如此知音,好生令人开怀!”
陈成心想:还有得着猜嘛,你那副太宗脑残粉、大唐爱国好少年的样子再明显不过了好嘛!
我以前当小粉红的时候恐怕跟你也差不多。
“不过呢,‘天可汗’那段是你说的。”钟矩羞赧道:“我并没有想到这一点。”
陈成:“……”
好吧,我果然还是过分解读了吗?
毕竟不像后世,“民族政策”根本不是大唐教育的重点,所以“天可汗”也没有后世教材里说得那么突出,基本上大家都知道这是历代大唐天子都有的一个称号而已。
经过陈成的解读,钟矩的诗,从让人一头雾水,变得反而“光芒万丈”起来,甚至令始安七少这些少年们想到大唐先辈们的英雄事迹,血脉贲张。
唯有大钟钟规一脸怨念地看着陈成:
你都帮我弟弟“过分解读”了,那干嘛不帮我一把?
你说你不帮我解读也就罢了,还特么狠狠地打压我一把?
搞得我和老弟的诗歌水平,原本在伯仲之间,现在在众人和大诗师面前,倒显得我和他云泥之别似的!
我冤啊!
果然老弟天天说你好话是有好处的……
面对大钟的幽怨,陈成无言以对,事实上,让他对大钟诗作言辞不客气的症结,不在于大钟,而在于李隆基啊!
别看陈成把小钟的诗好好夸奖了一番,事实上在他的心中,仍然不认为小钟的诗达到了平日的正常水准。
打心眼里,陈成就不觉得拍马屁的诗能有多好,无非是拍马屁的技巧高低而已。
大钟写得直白,让人觉得假大空,觉得浮夸;
小钟写得隐晦,又加入很多联想的东西,更有趣味,但仍然是歌功颂德诗。
对待君王,你们就是这么肤浅的态度吗?
陶李罗三人,抓住三个亡国之君大加挞伐,比他们本人还伤心丢了江山;
大钟小钟,则是把李世民、李隆基两位大唐皇帝捧上天,他们俩的江山坐得稳固,钟氏兄弟比这二位皇帝自己还要开心,还要振奋。
你们的代入感未免也太强了吧!
对于小陈我来说,君王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只是或血缘,或机缘,把他们推到那个位置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