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怨诗陈成抄袭过不少,因为在张九龄这样的“老一辈”传统诗人看来,臣子对君王的感情就如此女子对丈夫一样。
诸如《大堤曲》《长干行》等作都可归入此类,之前的“郎扛瓦罐来,绕床弄青梅”还获得了天仙姐姐的好评。(天仙姐姐:??)
但要让陈成自己写一首“女人发牢骚”的诗,还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男人写女儿家心事,模拟女人的口气,并不容易。女人感情细腻,幽怨哀怜,粗鲁的汉子如何能知晓?纵使那些广受好评的诗作,算上扛鼎人物往大叔,他们的“好评”,仍然多是男的给的,对吧?
以至于后来出现了李清照,对那些“大男子”逐一评点一番,给他们挑了一堆毛病。女儿写女儿心事,终究还是李冶、鱼玄机、薛涛、李清照……自己写自己,更为传神吧?
当然也有柳永这种bug,曹雪芹模拟各位少女的口气作诗也还可以,《葬花吟》更为人称道,应该是完全把自己当成了林黛玉,然后写成的吧!
所以,小陈我要想把这首闺怨诗的七言绝句写好,就必须把自己代入到女孩子的身份,用她们的处境,设身处地地想心思!
那么,陈伪娘我代入谁呢?
第一个想到的,自然就是他远在湖州的小媳妇柳绘小娘子。
暮春时临溪一别,又是数月过去,想到分别时小姑娘泫然欲泣的模样,可怜巴巴地教育他“不要在外面拈花惹草”,陈成真是哑然失笑。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因为小姑娘的殷殷叮嘱,我何至于到了岭南之后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人家大姑娘的吐露心迹都只能装聋作哑,被旁人当做是“杨伟”!
陈某算很有担当的汉子了吧!
这样正派的人,柳绘小娘子又应该怎样想念我呢?
陈成揣摩着柳绘小娘子的心思,在手心里比划:
今岁花残明又开,今年人去几曾来?
不知明岁花时节,人在天涯回未回?
今年的花儿谢了,但明年还有再开的时候;
今年的人儿走了,却杳无音信,不曾回来;
等到明年花开正好的时节,远在天涯的那个姓陈的小子,是回来还是回不来呢?
陈成这么想着,心中不禁也有戚戚之感,小朋友的感情总是格外真挚的,不说柳绘,就算是眼前这帮小可爱,别看现在要“不跟我玩”,可是等我离开岭南之后,他们也一定会想我的。
而这种模拟柳绘小娘子口气的诗,也有很明显的借鉴痕迹: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题都城南庄》,像不像?
又或者欧阳修《元夕》: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
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
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也有参差仿佛之处,或者欧阳修也借鉴崔护此作,然后元代人又竞相借鉴欧阳修的作品。(徐士俊《古今词统》:“元曲之称绝者,不过得此法。“)
反正大家都是互相学习,也不差小陈我这一个。
内容无可挑剔,句式的循环往复也是陈成自从与崔颢“共创”《黄鹤楼》之后爱用的句式,自然流畅、质朴真挚的语气也颇有民歌风味。
唯一的缺憾就是……
柳绘小娘子实在是太小了!
这首诗出来,窦大诗师说“你的未婚妻这么思念你,好感人啊!那么——”
她现在多大呢?
你说十一岁……
那不仅窦大诗师要哑然失笑,连始安七少都要错愕,因为柳绘小娘子还没有他们中几个人大,而他们是不懂什么情啊,爱啊的。
这个年龄的小朋友,即便有思念,那也是“朋友之情”好吧,都没有性别概念的,既然都不能算是“女孩子”,又何来“闺”怨呢?
至多是你的一个儿时异性玩伴,想你下次去玩给她带糖葫芦吧!
“唔。”陈成抬头看了一眼窦明大诗师,停止在自己手心的比划。
如果柳绘小娘子不是一个好的“闺怨”对象的。
那……
会昌小郡主李瑜呢?
她可已经十六岁了,对于这些应该有了解了吧?
甚至在此前陈成了无痕的“春梦”里,还有可能把对方当成自己心仪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