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扮女孩,为什么我说我诗里的“女孩”是张文献公,你们要不高兴呢?
大诗人们不是变态,反串都是有目的的。张柬之的女孩诗是传统,他们当地民歌都是这个路数;骆宾王是打抱不平;朱庆馀是想从张老师那里套一套考试情况;徐志摩林长民是写着好玩,而且他俩真的好骚。
但是屈原、张九龄加上没有公布答案的那位,则是另一个路数。
《离骚》前半部分塑造了一个弃妇形象,那是个禀性高洁的美人,本与“灵修”有约,但因美貌见嫉,被众女诋毁,从而被灵修疏远。屈原以此来写自己与怀王间的关系,以男女喻君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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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九龄在《感遇》前面几首用丹橘、兰、惠、桂、竹花、珍木、凤凰、鸿雁、翠鸟来比喻君臣关系,到了这一首“汉上游女”诗,自然不会是老头当久了,想当女孩,而依然是一首继承了屈原“香草美人”传统的,比喻君臣关系的诗!
他讲述着自己高尚情操和人格,不懈的功业追求,对谗佞挤兑的蔑视,对忠信被弃的不平,对李隆基——
那个他无比忠诚的君王的怨怼!
李隆基啊李隆基!
李林甫那些人,究竟是哪里好!你非要用他来取代老夫!还让这个文盲穿我的宰相衣服!(李隆基:有的人(李林甫)说不清哪里好,但就是……谁都替代不了……)
老夫心有不甘!心有不甘啊!
你可知道,我直到死,都一直望着长安方向,等待着起复的消息!
可是没有!
没有!
你,终究还是忘了我!
忠贞之人总是相似的,奸人则各有各的奸。
前面那首未署名的诗,作者是谁呢?
大名鼎鼎的拗相公,“vans”王安石是也!
看到了吧,比张九龄还要严肃古板的王安石,同样会写女子诗!
谈起王安石,就不免谈到王安石变法。
加上这个背景,再看这诗,是不是更加明了了一些呢?
王安石也是借弃妇之口,埋怨宋神宗在变法之事上“负了他”啊!
有多少风景的描摹只是被贬一路的见闻?有多少莺燕蝴蝶的赞美只是托物言志的载体?男子作闺音,绝非只是单纯的为弃妇抒不平。以闺音来抒发自己的郁郁不得志,既符合了含蓄这一审美诉求,又表达得恰如其分!
不被皇帝赏识的士人,不正如不被丈夫所宠爱的妻子,与恋人千阻万隔的少女吗?
所以,陈成我这首看上去“小家子气”的诗作,实则蕴含了一个深刻、沉郁的主题!
生来最不耐离愁——
张丞相少年时代就有大志,以国家为己任,他其实是不想远离京畿的,可是在历史上,他可能和苏轼一样,是被贬、被“劝离”京畿次数最多的名臣。
开元四年他就因为“封章直言,不协时宰”,招致姚崇不满,去官归养。
开元十四年张说罢相,被指亲附张说,要调任外官,“不耐离愁”的他干脆表请罢官,当然未遂,而是改任洪州都督,又转任桂州刺史、岭南道按察使。
开元十九年第三度入京后,张九龄执掌宰相权柄,可是到开元二十五年便被降职担任荆州大都督府长史。
他的心思,一直在帝国的中枢,可是却屡屡被打发到天南海北之地,真正能实现政治抱负的时间少之又少。(可即便如此,外派期间仍然做过“开大庾岭”这种功在千秋的大事。)
如此苦闷、郁郁不得志的人生,可不要“尽日娇啼倚画楼”吗?
读者觉得“娇啼”有辱先贤,实际上这也与他《感遇》组诗中的章句相呼应:
“飞沉理自隔,何所慰吾诚?”(其二)
“浩叹杨朱子,徒然泣路岐。”(其三)
“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其七)
“永日徒离忧,临风怀蹇修!”(其八)
“抱影吟中夜,谁闻此叹息!”(其九)
“冥冥愁不见,耿耿徒缄忆。
……
白云在南山,日暮长太息。”(其十)
“朝阳凤安在,日暮蝉独悲。
……
天壤一何异,幽嘿卧帘帷。”(十二)
光是这组诗里,张丞相在去职之后,就不知道长叹、忧愁、悲泣过多少回!
可是即便是哭泣,那也不是一个弱者无助的哭泣,而是为国家殚精竭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