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吕兰清都会到茶馆里喝茶,但寄往《大公报》的信件却杳无回音。
吕兰清有些心慌,仅仅是支撑日常开销,自己兜里的钱已经所剩无几了,若再得不到回音,自己就要另寻出路了。
还好刘萝扬自从回到佛照楼后一直很忙,吕兰清几乎没见过她,假若被她撞见自己终日无所事事,吕兰清怕是连佛照楼都不好意思待下去。
第五天傍晚,从茶馆回来的吕兰清还是没发现自己的信,心中暗想:“若是明日再收不到回信,我就自己给大公报投稿试试!”
她叹了口气,穿过门廊,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一个人走在她身后,跟着她走到走廊末端。
吕兰清心中警惕,手里紧紧撰着钥匙,迟迟不敢开门。
却听身后传来了开门声,原来那人是住自己对门房间,不是跟踪自己。
吕兰清松了一口气,回头一看,却又瞬间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那人脸上有一道显赫的伤疤,从额头直到下颌。
一股冷意顿时从脚底板沿着脊梁往上窜,让吕兰清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她迅速移开视线,稳住心神。
“嘭!”
那人关上了门。
吕兰清立刻闪进屋,将门锁反锁,用身体死死抵住。
她擦拭掉额头上冒的冷汗,呼吸有些急促。
这张脸太过熟悉,刚刚那一瞬间,她仿佛又躲进了山洞的箱子里,万分紧张。
刀疤脸老三真是张立三?他不是被段大人抓了吗?为什么又在天津?他应该没有认出我吧?要是他发现自己了怎么办?
吕兰清的脑海里一时间涌出了千万个问题,但最终,这些问题都汇聚成了一个答案:把他再送进去!
想到这,吕兰清咽了口口水,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这才鼓足勇气打开房门,快速跑出佛照楼。
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吕兰清又陷入了迷茫。
杨梆子当时只说去找他,却没说去哪找啊!
她想了想往茶馆走去,期待能遇到那天八卦的三人。
说来奇怪,当你一心想找什么时候,却往往找不到。
吕兰清现在正是如此,从佛照楼走到茶馆,她竟连一个穿制服的警察都没遇到。
进了茶馆,客人已寥寥无几,服务员看出她是这几日总来光顾的人,忙上前问:“小姐是落了什么东西吗?”
吕兰清摇摇头道:“我找人,您知道杨梆子在哪吗?”
“杨梆子?”服务员一愣,问,“您是说那个黑名侦探员?”
“黑名?”
“小姐不是咱天津人吧?”
服务员解释:“这天津侦查局啊,正式人员其实只有三十几个,这些人是官府入了档的,我们叫‘红名’;但是咱天津地界侦探员的足足有四百多个,那些没挂档的,我们叫‘黑名’。”
“这些黑名就是个侦探腿子!因为只是挂名当差,没有薪资,就只能自己作恶找钱,我们最是痛恨!”
他叮嘱道:“小姐若是要找他办事,那需得备够银钱才行!”
吕兰清点点头:“多谢提醒,那您知道我要上哪去找他们嘛?或者哪有警察也行。”
“租界可没有警察!你要实在想找,就上老城看看!”
“噢!不对!”
服务员挠挠头:“我白天听说过一点消息,今儿个警察局有人过生辰,除了值班的警察,好像都去给他贺寿去啦!好像是在英国俱乐部吧!”
“好!多谢了!”
英国租界和法国租界相距不远,吕兰清小跑着过去,刚好看到红砖砌筑的两层小屋前聚集着一群中国人,正在和门口的英国人争吵。
吕兰清走近一些,听清了他们的话。
“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
英国人嘲讽地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标识。
上面写着“中国人与狗禁止入内。”
“你们说谁是狗呢!?”
这群人应该是喝了点酒,脸颊泛红,行为有些鲁莽,一言不合竟是打了英国佬一拳。
英国佬怒极,当时就举起了枪。
“哎哎哎!!误会误会!!”
一个高壮人影顿时窜上前,急忙用手推开了英国人的枪,递上了几个银元,满脸赔笑:“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兄弟喝了点酒!”
他用食指指了指太阳穴:“脑子不清醒,我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