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兰清在塘沽呆了四五天,最终还是没有劝服舅舅一家,只好将自己的衣物、生活用品等全部打包,为回天津做准备。
五月十六,元汀兰和方小洲准备坐船去上海了,吕兰清便让人把自己的行李搬到火车站,自己则将他们俩送到码头。
天高海阔,白浪拍岸。
码头周围聚集了很多商贩,有卖衣服的、有卖水果的、有卖干粮的,甚至还有卖书的。小贩们吆喝声不断,整个码头都热闹了起来。
嘈杂声中,元汀兰塞给吕兰清一把钥匙。
吕兰清疑惑的望向她,她却笑着凑近道:“这是我房间的钥匙,我又给你续了一年的房租,就当是庆贺你独立的礼物!”
吕兰清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放在元汀兰手心,道:“我也给你准备了礼物,祝愿你找到你所追寻的真理!”
元汀兰的嘴角忍不住下垂,她抹了抹眼泪:“此一别,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吕兰清没有哭,笑着递给她一张手绢:“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见,但愿下次见面,你我都能实现心中夙愿!”
元汀兰点头:“嗯!”
送走元汀兰,吕兰清深吸了一口海风,咸湿的气息在鼻腔蔓延,侵入心脾。
她从不为离别而感到悲伤,当大家都各奔前程时,离别未免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吕兰清慢慢走回火车站,买了一张车票,花钱让人把行李都搬到火车上,带着希冀再次回到天津。
将行李都搬到元汀兰的小屋后,本就不大的单间显得更加拥挤了。
她没有立马整理,直奔天津老城,找商号取了三十两现银,又将这三十两换成四十二个银元。
直到这时,吕兰清才有了一点自己是个富豪的实感,毕竟她一个月的工资才十个银元,而自己还有三千多两银子,相当于四百多个月的工资。
从商铺回租界的路上,吕兰清路过了丽媛裁缝铺,就是当年吕贤钟定婚纱的店铺。
她透过橱窗往里看去,摆在店中央的已经不是婚纱,而是一件淡蓝色长款旗袍,旗袍侧边开衩,边缘绣了一丛墨兰,看起来清新脱俗,十分雅致。
这样款式的裙子,吕兰清在天津只见过佛照楼老板娘刘萝扬穿过,在她的印象中,这条裙子很修饰身形。
见她站了许久,老板娘从店里走出来招呼:“小姐!进来看看吧!”
吕兰清微笑着点头。
老板娘看着她的笑容忽然道:“哟,姑娘看着眼熟!你姐姐是不是前几年来我们店里买过婚纱?”
吕兰清瞪大了眼:“这么多年了,您还记得呢!?”
老板娘笑道:“你姐姐当年买的是我店里第一条婚纱,人又长的跟天仙似的,我当然记得了!”
她说着,绕吕兰清打量了一圈,赞道:“姑娘出落得跟你姐姐一样漂亮!这身材气度!啧啧啧!”
吕兰清笑而不语。
老板娘连忙为她介绍店中央的旗袍道:“您要不要试试这条裙子?听说也是上海的新款!还是一位熟客上门定做我才知道的!”
她道:“您来得可巧了,这裙子今儿个刚做好,才挂上去不久呢!”
吕兰清问:“您的熟客是佛照楼老板娘吗?”
老板娘点头道:“对对对!就是她!她可是我们整个天津城顶时髦的美人儿,原来您认识啊!”
吕兰清点点头:“认识,她确实是个美人。”
老板娘立马将衣服取下,道:“您也是个美人儿!要不,试试?”
吕兰清点头,跟着她进了里屋。
衣服很合身,虽然是宽松的款式,却将吕兰清凹凸有致的身材完美展现,开片处的墨兰更将她一身的矜贵气质凸显出来。
吕兰清走出试衣间,老板娘顿时眼前一亮,立马上前道:“姑娘一家还真是天生的衣架子!您姐姐当年的婚纱就十分合适;您穿这件,倒更像是为您量身打造的一般!!”
吕兰清对着镜子看了看,也十分满意,但裙子侧摆的衩到了膝盖上方,整条小腿都露在外面,让她有些不适应。
“这开衩是不是有点高了?”
“这哪算高啊?佛照楼老板娘的衩都开到大腿中上段了,这还是我改过的呢!再说了,您这腿又直又白,露出来多好看呀!您买了它,回头我送您一双洋人的丝袜,怎么样?”
吕兰清在书上看过西方男人穿的丝袜,她不觉得美观,就没回话。
仔细端详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