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来,每次中邪不过寥寥几人,最多的就是这次,却也只有十七人而已……”
阿康忍不住道:
“十七人,而已?”
“十七人听着倒是不少,可如果和两千人相比呢?”
“什么!”“怎么可能!”
无视二人惊诧的目光,老者低下头,目光中带着怜悯与伤痛:
“在苗王被困的那天,西南山上起码有两千人中邪,他们发了疯似的一样攻击身边的同胞,一旦有人死去,便会立刻被他们分而食之,简直比最残忍的野兽还要不堪……西南险峰,高逾万仞,可在那天过后,半边山峰都被染上了血色,山林中到处挂满了断肢残骸、肠肝肚肺,暴雨冲刷了一天一夜,血腥气飘散数里,无数的尸体滚落在白水河,竟将河流都阻断了……中原有句诗叫‘杀人无昏晓,尸积填江湾’,写得传神极了,却也难以描述当时惨状的万分之一。”
二人已是听得呆了,小念连脸色都有些煞白,显然是吓得不轻,半晌后,阿康才磕磕巴巴道:
“怎么就突然中邪了呢?”
老者摇摇头:
“中邪是没有规律可言的。但后来人们推断,这是苗王墓里被困死的那几十个中原人所带来的,他们怨气环绕在整座西南山,恶毒的诅咒所有苗疆人,因此,苗王墓才会成为禁地,苗王才会被活活困死,大苗寨在等待一个月后,终于选择了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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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康骇然道:
“意思是,两派没有火并过?死去的人,其实是被中邪的同胞给……”
老者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叹道:
“苗王的宫殿和陵寝,却被下了针对苗疆人的诅咒,这是我们所有苗疆人的耻辱,因此这个话题成为了禁区,任何人不能谈论,一两代过后,故事就成了你们现在听到的样子了……而至今还能知悉这个真相的,只有那十六位大长老,他们只有在临终前会告诉下一任大长老,用以保守秘密。”
小念立刻察觉到不对,反问道:
“可老伯你并不是大长老啊?”
老者一愣,随后道:
“这是我和乌长老喝酒时,他有次说醉话告诉我的。”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十六位长老不让大家去禁地呢。”小念听完这个故事,后怕的吐吐舌头——刚刚我还想悄悄领着阿康上山呢,如果真那样做了,可就糟了……
阿康不甘的一拳打在掌心:
“真是便宜了姓江的那个狗贼,让他们多活了两天……”
小念却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由得叹道:
“唉……更可怜千户寨的那三个担保人,被这些恶人牵连,最终丢了性命。”
提到这个,老者顿时脸色一黯。
阿康却四处环顾一圈,然后小声的问老者:
“那三个人是不是逃了?”
老者眼神一动。
“逃了!”小念则是一惊,阿康连忙掩住她的嘴:
“嘘,小声点儿……”
老者反问道:
“你为什么觉得他们逃了?”
阿康道:
“我见千户寨乌长老的脸色非常差,而且不停的派人四处搜查,应该就是为了这件事吧?”
“是真的,想不到你这小子虽然笨了些,眼力倒是不差,”老者说罢一顿,然后道:
“我两个娃娃应该已经远走高飞了吧……但老头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领罪受罚。”
小念不由得道:
“都跑了还会回来么?”
老者点点头:
“他只不过有必须要做的事,做完了之后,他自然会信守承诺,回来给千户寨一个交代的……”
小念阿康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还欲再说什么,远处传来了一阵呼喊:
“阿康……阿康……你在哪里?”
阿康听出这是朗德寨的同村,于是站起声大喊道:
“我在这儿,怎么啦?”
不多时,跑来一个朗德寨的汉子,他气喘吁吁的道:
“阿康,柏长老叫你立刻去见他。”
阿康点点头就欲离去,小念却多问了一句:
“爷爷叫阿康什么事?”
那汉子摇摇头:
“不知道,但好像是件挺麻烦的事情,非得要阿康去不可。”
小念立刻道:
“那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