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于烬万分诧异:
“格狗日勒,你凭什么……”
“你给我住嘴!你凭什么这么横,一醒过来就推我?我看你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给了几分颜色就想开染坊,狗咬吕洞宾……”
“我……”
“王八蛋!有眼无珠!恩将仇报!狼心狗肺……我看啊,刚刚就该让你死了才好!”
望着眼前怒火中烧的柳伶薇,盛于烬简直莫名其妙,他拍拍自己脑袋,确定自己没有问题,这才松了口气。
呼,原来我没事,那就好那就好,只是柳伶薇疯了而已。
…………
盛柳二人争论不休,向依灵却眼眸低垂。
柳伶薇自戕时的遗言在她耳边回荡。
我已替你报了仇。
“杀死”盛于烬的,正是朱煜锦。
,!
他死了……
虽然早已遇见了这个结局,可这一刻真正到来时,她仍如遭雷击。
她想起了很多很多往事,每一件都与朱煜锦息息相关。
二人几乎是同时来到了那个家,不过那时他八岁,她刚刚诞生。
牙牙学语时,小婴儿第一个学会的词语是哥哥。
过了几年,到了孩子贪玩的年纪,小丫头最爱四处跑跳,她一钻进背篓中,那个少年就会无奈的笑笑,随后背起背篓,在山林中四处攀爬。
每每爬到高处,少年就会一跃而下,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少年虽然吓得不轻,却总是装出勇敢的样子哈哈大笑,他扭过头,看向背篓里的人儿,那小小的脸庞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眨啊眨的,见他回头,小丫头咯咯直笑。
“依灵,那么高你不怕嘛?”
“不怕。”
“为什么呀?”
“因为哥哥你也不怕啊。”
“其实、哥哥很怕啦……只是装作不怕而已。”
“那我还是不怕。”
“嗯?”
“有哥哥在,依灵什么都不怕。”
向依灵本以为那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了,自己早已记不清楚,可此时,那一幕幕逐渐浮现,清晰得好像就在自己眼前重演。
她真切的看见,那少年泪流满面,抱着小背篓抽泣不止。向依灵觉得,自己现在若伸出手,就能替他擦去泪水。
那时,小丫头不明白哥哥为何哭泣。
可现在,自己为何哭泣,向依灵却比任何人都明白。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让我一直糊涂下去?”向依灵喃喃道,泪水一颗颗洒落下来。
她突然明白了朱煜锦先前对她说的一句话:
有时候人太聪明了会多出很多的烦恼。
…………
片刻后,盛柳二人的争吵得到了一个双方都满意的结果——从此以后,盛于烬多了一个外号叫“碎嘴烬”;而一切结束后,柳伶薇会被拖到司神医处治疗发癫。
见二人走过来,向依灵连忙擦干眼泪。
柳伶薇见她神色有异,低声道:
“向妹妹,怎么了?”
向依灵看向大石板:
“那就是你们先前掉入的那个沼泽陷阱吧?”
柳伶薇点点头。
向依灵轻咬嘴唇:
“朱……他就死在这儿是么?”
柳伶薇恨声道:
“这正是他们三清教设计的陷阱,他自食其果,罪有应得……真是可惜了,让他死得这样便宜。”
向依灵犹豫片刻才道:
“他可曾留下什么话么?”
“绝没有,从他落下到现在,几乎有一炷香这么久,陷阱里半点声音也没传出来。”
以朱煜锦的功夫,落入陷阱后绝对不会立刻死去,但他在死前的那段时间,却安静得异乎寻常。
他拒绝向敌人解释自己的失败,拒绝留下所谓的遗言,拒绝一切在他看来毫不重要的事情。
他选择坦然面对死亡。
闻言,向依灵眼眶一红,别过脸去,却听见了江笑书的声音,原来他又已醒了:
“他是一个强大的,值得尊重的对手。”
盛于烬深以为然:
“虽然他做了很多坏事,可他的确很强,若不是最后你将他踢到石板上,只怕最后我们都会死在这里。”
江笑书哑然失笑:
“这得多谢向姑娘——她那时头发被掌风激起,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