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的小院中,骤然钻出的七八人,惹得大伙连声惊呼,就连胆子最大的人,也不由得眉头紧锁。
他们虽然穿着不同的衣饰,可个个长发后梳,额有龙须,脸型如瓜子,眉似飞剑,鼻梁高挺……分明便是江笑书的模样!
小院内,七八个“江笑书”同时停步,静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各位,”江笑书的声音响起:
“看他们的眼睛。”
众人回过神来,仔细观察七八个假江笑书得眼睛,这才发现,这些人虽然别处像极了江笑书,可唯独眼睛,虽然也是狐媚眼的形态,可其中神韵,却与江笑书截然不同。
“辛苦诸位了,都取下来罢。”江笑书一声令下,那些假江笑书在后脑的风池穴一按,脸上人皮假面脱落,露出了他们原本的面目。
江笑书从怀中取出一个面具,往脸上一带,然后在后脑风池穴一扎固定,他的脸竟变成了盛于烬的模样,脸庞方正、五官深邃、瞬间棱角突出,除了眼神略有不同,其余地方都像到了极处。
他冲众人道:
“那一晚,正是三清教杀手扮作了我和盛于烬的样子,四处为非作歹,当时天色已晚,又在混乱之中,任谁见了,都会弄错的……”
众人虽有人听闻过人皮假面的厉害,可当真见到其中神奇时,仍忍不住大加赞叹。听江笑书这么一说,似乎颇为有理,纷纷点头。
可千户寨却有不少村民发出了质疑:
“可即便有人皮面具的存在,你又怎么证明你们有没有混在其中呢?光凭这个,可证明不了你的清白……”
“证明我们清白,光凭这个当然不够,我自然会拿出有力的证据。”江笑书说罢,继续问道:
“还有别的疑问么?都说出来,我一一解答。”
另外一个脸上包着伤口的村民道:
“那晚杀了阿远他们四人的,难道不是真正的盛于烬?他身上那股荒狼人的蛮气,旁人可决计伪装不来的。这你又如何解释?”
江笑书打量他一眼:
“阁下是阿龙罢?”
这小子怎么会认得我?阿龙一愣,随后点点头。
江笑书冷冷一瞥:
“那死了的四人,欲对柳伶薇图谋不轨,盛于烬杀了他们,哪里做得不对?”
阿龙哼了一声:
“我千户寨的人,哪里轮得到你们来杀?”
江笑书闻言,哈哈大笑:
“哈哈,荒谬……若按你的逻辑,我江笑书乃大秦人,即便做了坏事,是不是也轮不到苗疆来杀呢?”
此乃“以彼之矛,攻彼之盾”,阿龙哪里答得上来?顿时语塞:
“这、这……”
江笑书又道:
“我且问你——方才在众人面前,我说过,若我有罪任凭处置,你难道没有听见?”
阿龙自然听见了,只得尴尬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难道苗疆杀得大秦的罪人,大秦却杀不得苗疆的败类?”江笑书咄咄逼人:
“恶贯满盈之徒,人人得而诛之。连这道理都不懂的人,自是心术不正的幺麽小丑,又哪里有资格代表苗疆质问我!”
阿龙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可我看柳伶薇也没什么事……”
江笑书面如寒霜:
“在你这种人看来,一定要事情不可挽回后,犯事者才能被判定有罪……你自幼时起便始终这样想,可惜报应没有落在你的头上!这才让你苟存至今,还能在我面前说这些无耻之言!”
阿龙气急败坏,张口结舌:
“你!你这小白脸,你敢……”
江笑书盯着阿龙,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与鄙夷:
“你的口才比你的品格还差劲,与其辩下去自取其辱,倒不如赶紧闭嘴,少替你们苗疆丢人。”
苗疆诸部一直听着,便知江笑书所言比阿龙有理有据得多,又听见阿龙做过一件卑劣之事且未受责罚,不由得皱起眉头——这种人说的话,也配代表我们大家么?
一时间,众人议论纷纷,一片嘘声。
“阿龙,闭上嘴,退下去。”直到乌长老开口,阿龙灰溜溜的退下,这场闹剧才结束。
江笑书朝乌长老一拱手:
“乌长老,请带大家去停放尸体的地方,那里有证据证明我们的清白。”
于是众人便浩浩荡荡朝停尸荒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