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
鬼使神差的,他又回到了房内,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伟爷弹琵琶、磨豆腐、做雕刻……
他也看着,地上的皮肉越来越多,血却越来越少。
他还看见那些闻着腐肉千里迢迢而来的蝇虫,头顶房梁上盘旋的乌鸦,旁边江中张大嘴巴朝着天空跳跃的游鱼。
最令他印象深刻的,是墙上那人进食的样子,那人全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因为剧痛而颤抖,那人把脸埋进食物里,像野狗、像饿狼、像虫豸一样的啃食着,翻身过来时,脸上沾满了饭粒、血液和碎肉……
,!
他就这样呆了八天,直到第九天清晨,他看见伟爷撞开门闯了进来,满脸凶狠,可眼神却极其扭曲
那是在束手无策、无能为力后,破罐子破摔,以烂为烂的,不得不妥协的眼神。
看来,受酷刑的虽然是锁在墙上的人,可率先承受不住的,却是伟爷。他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想到。
然后他转头看向那个被锁住的人,低声道:
“他气急败坏了,要杀你了。”
被锁住的人猛的抬头,盯住王伟手里的东西,身子微微一动,似乎是笑了笑,又似乎只是寻常的一次颤抖。
“你能听得见!”他很惊喜,对锁在墙上的人道。
可惜,锁在墙上的人却无法回答他了,伟爷把那人的锁链取开,那人便啪一声摔在了地上,然后伟爷踩住那人的头,从怀中摸出一根钉子,另一只手在那人耳后摸
索片刻,然后手一按,将钉子刺入了耳垂。
他望着这一幕,突然感觉自己的耳垂竟痛了起来。
什么!
他大惊——我,我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感觉?我应该是不会痛的才对!
随后他立刻悚然一惊:
“对啊,我不会痛、不用吃东西、不会困、不会累……这怎么可能?这世上绝对没有我这样的人!”
难道,我不是人?那我是什么……
他满脸迷惘,随后看见伟爷取出一个锤子,朝脚下之人的右耳蜗重重一击!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虚幻,漆黑,明明眼睛睁得老大,却什么都看不见了……
痛。
好痛。
痛得快死了。
被拔光的指甲、脱臼的手腕、碎裂的肋骨、支离破碎的大腿和胸口、被钉死的丹田和关节……感官逐渐苏醒,每一样痛觉都清晰的传入他的脑中。
然后他觉得自己被翻了个身,左耳一抽,似乎耳蜗被蚊子咬了一口,然后就是一道强力的打击。
他清晰的感到,一样异物从耳蜗钻进了脑中。
然后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毕竟,蚀骨丧魂钉上的药物,药力终归是有限的,经历了如此之多,他终于还是昏了过去。
可是,在昏倒之前,他终于想起了一切——
我是盛于烬。
武陵郡客栈,我被三个高手伏击,血战后,我重创了他们,却还是被点晕,抓了起来。
再次醒来,是在武陵郡的破庙,被独龙哥的手下围攻,我逃了出来,但被一群衙门小
吏抓住。
然后我遇见了陈翘楚,她当着我的面,毁坏了余叔余婶的遗体。
然后我落到了伟爷手里。丹田气海破损,关节被锁死,我头痛欲裂,支撑不住,最后,竟然元神出窍了。
那个感受不到痛苦、不会饿、不会困的“我”,就是我的元神,或者说灵魂。
或许是出于自我保护,灵魂选择性遗忘了很多东西,连自己是盛于烬都不记得了。
接着便是各种各样的酷刑,灵魂状态的我,就在一旁静静旁观,若是那时灵魂离开了这间房,那么就会立刻魂飞魄散,而真正的我,也会死于非命。
此时,这是脑部受到了重创,灵魂回归到了体内。
好痛……好累……我该睡一觉……
不……不对,我的脑袋怎么不痛了……
太困了……睡吧……睡……
…………
盛于烬一颤,猛的睁开眼。
他醒来第一件事,便是打量自己全身上下,只见自己穿着那件出珠显村时,师父给自己准备的那件黑衣劲装,红色的腰带。还有那双白靴子,神完气足,好生矫健……
我身上的伤呢?盛于烬一呆,不由得抬手摸摸自己耳蜗,却什么都没摸到。
再往上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