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赦免,与其被严刑拷打后痛苦的死去,倒不如自我了断来的痛快。
可就在刚刚,陈柳介就那么被轻飘飘的放走了,江笑书亲口告诉他“免去你在我这里的死罪。”
这是他们绝对想不到的第二个选择,一个连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的题目。
于是他们拼了命的答题,想交出一份完美的答卷。
每一个官员都被安排了专人审讯,很快就交代了全部……
牢房外。
“江公子,他们快交代完了。”
“所有口供抄写一份给我,原件发往京城。”
“是。”
军士领命而去,一旁沉默许久的李天将开口了:
“江公子,我想把他们全宰了。”
“你之前本来就有机会这么做的,为什么没做?”江笑书反问。
“因为你说过要审他们,可是……”李天将皱眉:
“可是你为了这些情报,选择放过了他们,我实在不能接受。”
“你告诉我,如果明知必死的人,是会接受拷打后再死,还是痛痛快快的死?”
“当然是后者。”
“那如果可以活呢?”江笑书回过头:
“‘解决问题’与‘事实真相’是两回事,这个道理前人说过无数次,我没听进去,真正让我听进去的,是芷江那一场血战,我和盛于烬险些被乱刀分尸。”
“所以你所谓的‘解决问题’是赦免了他们的死罪以换取情报?”
“不错。”
“那‘事实真相’呢?真相就是他们马上就要逍遥法外了!”
“‘事实真相’就在这里,”江笑书指了指自己耳朵,咧嘴一笑:
“李将军,考考你的耳力,东南方三十丈有什么。”
李天将立刻运功细听,“修罗刀”功夫何等了得,他立刻就分辨出来了:
,!
“在煮东西。”
江笑书点点头:
“在煮水银。还有呢?”
“在灌东西。”
“水银喝下去就会哑掉,灌进耳朵里就会变成聋子。”
“在砍东西。”
“砍哪里?”
“手?脚?肩膀?”
“还有呢?”
“还有猪叫声。”
“公猪和母猪都有。”
“有东西在爬。”
“什么东西?”
“听不出来,好像是条狗?”
“是陈柳介。”
李天将闻言大惊:
“什么!你不是说了,要、要放他?”
“我告诉他,‘你在我这里的死罪可以免了’,我可没告诉他‘王法和道德的死罪绝对逃不掉。’他那个时候还闲,不像现在这样忙着爬,应该听得很清楚才对。”江笑书冷声回答,随后转向李天将:
“李将军,这就是你要的‘事实真相’。”
随后他指向牢房:
“里面还有七十八个‘事实真相’,我猜,你腰间的修罗刀应该很感兴趣。”
李天将恍然大悟,终于露出敬佩的神情,朝江笑书一抱拳,“噌”一声长刀出鞘,便一个纵身闯进了牢房。
惨叫声听起来十分凄厉,可是江笑书却没有丝毫同情——如果我同情罪有应得之人的报应,那那些无辜之人的飞来横祸,又有谁去同情呢?
修罗刀的杀气果真不同凡响,血腥味很重,简直令人难以忍受,可江笑书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当然不是一个嗜杀之人,可他明白,以牙还牙、以血还血才是这个世道上最公平的道理。饱经苦楚的小鱼、受尽剐戮的盛于烬、颠沛流离的王劲威小兰……同伴们所经历的,远超江岳帮和这群官员。
后世的人们读到这段历史,会有某些人说,江笑书在岳阳动了太多的刀兵,死了太多的人,尸体连湘州府衙都放不下了,实在是不对。
可那时,总会有更多的人告诉他:
“江笑书的屠杀和清算固然残忍,可被那官员、诽谤、奸商迫害凌辱多年的湘州百姓们,他们所经历的一切难道不残忍?他们的尸首连整个岳阳城都放不下!笼罩在湘州上空的乌云盘旋了一十五年,而今狂风大作,雷霆扫清了乌云,使得阳光重现大地,你却要怪罪于雷霆!”
修罗刀落下最后一刀时,江笑书对着自己重重点了点头,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做了正确的事。
“两政可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