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份退让,间接增长了嗷噗噗的野心和贪心。
嗷呜呜是为了部落,才会跪地哀求吴坝酒。
不要让嗷噗噗死去,不要让部落失去变强的机会,不要让部落再次饿肚子。
但这只是吴坝酒的猜测,谁知这是不是嗷呜呜心中的实话呢?
年老的嗷噗噗依然和年轻时一样,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连心中的一切都表达不完整。
吴坝酒不想再琢磨。
他眯着眼睛看着眼前旭日东升的太阳,心里完全没有处理完棘手事情后的轻松。
还剩最后一件事。
吴坝酒低下头,看向那个被“巨兽”噙住的部落。
“为什么?”
阳光如织之下,风停了,但四周依然有沙沙作响的爬行声和树叶间的稀碎摩擦音。
吴坝酒像是感觉不到来自身后的危险,他就这样无喜无悲,静静地注视着那只夹杂着灰白的暗红色“巨兽”。
“如果不是你自愿将荆棘脱落,那些兽不可能砍断这么多荆棘。”
半响,他捕捉到了一丝更为清晰的摩擦声响。
“我不想死。”
吴坝酒扯了下嘴角,闭上了双眼。
嗷噗噗递给他的那份肉,除了表皮被涂上虫蚁爆炸出来的黄色液体外,肉里面还有一丝雷动的紫黑色果实毒素。
那些散发着香气的毒素被浓烈的酱汁很好地遮掩起来。
吴坝酒可以尝出来,他也可以给雷动找任何借口。
比如直立兽类兽为地制作危险,迫使雷动释放果实中的毒雾,从而收集需要的毒素。
但荆棘网的出现,打破了吴坝酒给雷动找的所有借口。
“没有任何生物可以永生。”
这一刻,连爬行的沙沙声都停止了。
吴坝酒不知道雷动在思考着什么。
但果然,熊孩子长大之后依然还是个熊孩子。
那个一看到他就发动攻击的智慧植物,经过几十年的岁月流逝,依然会如本性一样刺人。
“种子里诞生出来的是我,也不是我。”
所以才想搏一搏吗?
一边将毒和荆棘条给予部落的兽,一边将种子给予自己。
无论哪边赢了,雷动都有一个未来。
“吃肉会让我上瘾。”
吴坝酒能猜到。
雷动第一次吃肉十有八九都是被迫,但第二次,第三次呢?
这已经不是被迫这两个字能解释得通的了。
影子星球中,生物所蕴含的能量比地星上的生物体内蕴含的能量要多得多。
这是因为在影子星球中死亡的生物,有吴坝酒返还给它们的部分能量。
假设,地星中的土壤蕴含的能量是1,生物尸体中蕴含的能量也是1。
那么植物吸收土壤和吸收生物尸体所得到的能量是一样的,也就不会产生植物吃肉比扎根长得快的现象。
但在影子星球中,生物尸体所蕴含的能量比1大。
这才是植物吃肉会上瘾的原因。
“既然如此,那个时候,你为什么会跟上来?”
“你…”
沙沙沙声中,后半句的声音仿佛都随之而消逝了,
“是永生的神啊。”
神。
又是神。
小白人名为森。
一个从森林中得到的名字。
有他在,森绝对不是神,也不可能成为神。
吴坝酒用能量弄出了一张历史照片,转过身。
是时候离开了。
沙沙沙——
背着阳光,吴坝酒能听到沙声中夹杂着“神,再见”。
就像吴坝酒昨天刚来部落,从风声中听到的那一声“森”。
当时部落里的兽没有任何表示,吴坝酒以为几十年过去,雷动掌握了单独对一人私语的技巧。
现在想来,是所有的兽都无视了雷动的那一声“森”。
他们原本就是一伙的。
他和这个雷动不会有再见的一天了。
寻着痕迹,吴坝酒找到了嗷呜呜。
他并没有靠近,只是安静地跟在嗷呜呜后面。
嗷呜呜依然在嘀咕着:“神,不死,永生,寻找……”
当看到弱小野兽时,嗷呜呜会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尖锐的爪子在上面画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