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悚。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郁怀枳面上满是委屈。
他身上依然酸痛不已,明明前一晚他们还拥抱得那么紧密,为什么转眼间江时野又变成了这样冷淡的态度?
“回答我的问题。”江时野沉下声。
郁怀枳被他严肃的态度吓得一颤,如实答道:“之前庄桩给我的。”
他在这里魂不守舍地生活了一个月,有一次庄桩打开门,发现本该高高在上的郁总因为睡懵的他没开门而蹲坐在门前不知道多久,于是心一软,就把钥匙给他了,之后也忘了要回来。
如果不是江时野刚才再三地拒接郁怀枳的电话,也坚持将他拒之门外,郁怀枳其实并不想这么早透露出这把钥匙的行踪。
江时野伸出手:“给我。”
郁怀枳下意识将手藏到身后,他抿住唇,开始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江时野手未动,再次重复:“给我。”
郁怀枳目光在他脸上反复探寻,看不出半点能回拢的余地。
他垂下眼,藏在身后的手紧紧相握,钥匙锋利的齿尖刺进肉里,让他身体一阵阵发冷。
“郁怀枳。”江时野冷淡地叫出这个名字。
郁怀枳身体狠狠一震。
“我、不、要。”
他忍住齿间的颤意,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
“为什么……”他垂着头,声音轻轻的。
江时野看不到他的表情,却在一个瞬间,神情微怔。
一滴泪从郁怀枳眼眶中直直落下,寂然砸到木地板上。
它掉落的速度极快,却被江时野捕捉到身影。
他的手缓缓垂下,一颗刚冷硬起来的心脏再度有被润湿的痕迹。
“为什么你总能对我这么绝情呢?”
郁怀枳抬起头,眼眶盈满的泪瞬间落下,滑出两道泪痕。
每当他在江时野这里受到冷遇,他总会一遍遍地在心底问出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就像是一个魔咒,反复折磨着他的心。
让他意识到,自己在江时野心里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对方总是能狠下心来,一次又一次,毫无顾忌地对他造成伤害。
随你
郁怀枳痛恨江时野的变化无常,江时野又何尝不是。
他总是比他自以为的要容易心软。
如果他能对郁怀枳始终保持冷眼旁观的态度,也许郁怀枳反而不会像现在一样痛苦。
可他的心不是石头做的。
看到郁怀枳落泪的时候,他也会感同身受。
心脏皱缩起来,泛起一种无法呼吸的疼。
两人兀自站立着,心中都有着无尽蔓延的无力和哀伤。
短短一句再也不见,只要说出口,就能立竿见影地斩断这份痛苦。
然而,对于彼此之间的羁绊,他们谁都放不下。
所以各自沉默着。
郁怀枳双手捂住脸,做了一次深呼吸。
手拿开时,脸上的泪痕已经被他拭去。
他提了提唇角,试图展开一个笑容。
郁怀枳抬起眼,墨黑的眼珠因为方才的泪水洗涤而愈显盈润,他看向江时野,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公司——”郁怀枳终于出声。
只是他的声音过于喑哑,所以只说了两个字便又停住。
他清了清嗓,继续道:“公司还有事,我先走了。”
江时野沉默地望着他。
郁怀枳唇角轻扬,毫无退缩之意地与他对望。
他抬起手,小小的钥匙出现在他手中,他的眼中透出一些狡黠:“钥匙,我不会还你。”
“我还会过来的。”郁怀枳道。
七年的乏味光阴他都挺过来了,现在江时野就在他视野可及的地方,他当然更不会因为小小的挫折就放弃。
意料之中,江时野没有任何回应。
郁怀枳面上不见失落,仍然轻笑着。
他看着江时野的眼睛,退后一步,又一步。
然后转身。
郁怀枳迈步的时候心情不算沉重。
至少此时比曾经他只能看着江时野的背影离他而去,自此一别七年,要好上许多。
起码这一次,是江时野看他的背影。
他也不再是曾经无力抗争的少年。
即使江时野逃到天涯海角,他也能掘地三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