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为了这个来看大夫的。
他丈夫帮他拿着盆,一副焦虑烦躁的样子,说:“你说他这咋办?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吐,就没个停的时候。”
程景生看样子在准备给他扎针,看杨青青进来了,就让他往自己身边坐。
杨青青看他很专心,就没急着说话,在一旁参观了一会儿。
你别说,程景生还真有两把刷子,就给人家两只手手腕下面一点的位置各扎了一根针,过了没一会儿,他就不再干呕了,面色也好转了一些。
可是,他丈夫看起来却没有减少忧愁,说:“他扎这么一次,能管用两天,过几天又吐了,你说,我总不能见天带他来找你吧?”
原来这俩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杨青青对孕产知识的接触几乎为零,他看得一愣一愣,没想到有人光是吐就能吐到这个程度。
程景生跟着师父行医也有几年了,见的病例多,没什么稀奇的,只觉得很无奈。
其实,给有孕的人施针,也是有风险的,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他也不愿意冒这个险,可是即便如此也不能一劳永逸地治好他的孕吐,确实很让人气馁。
他诚恳道:“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汤药更贵,而且对胎儿无益,效果也难说比针灸好。”
医者并非万能,即便华佗下凡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何况他只是一介乡村郎中。
“那要你有何用!?”没想到,那汉子却生气起来,立着眉毛道,“还说是什么神医呢,连个呕吐都治不好,尽忽悠人!”
夫郎日吐夜吐,熬到这个月份显然已经让他的耐心消耗殆尽,一股无名之火不知何处可发,一下子就全倾倒在了程景生身上。
他夫郎一副很虚弱的样子,拉了他两把,但到底没力气拦住他发火。
杨青青是个火爆栗子,不等程景生做什么反应便先站了起来,道:“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人家辛辛苦苦替你们看病,你不领情就罢了,说这话恶心谁?”
那男人也真不讲究,上来就推了杨青青肩膀一把:“你算哪根葱?干你啥事?”
杨青青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男人会动手。
程景生本不欲与他计较什么,见状却腾地站了起来,先把杨青青护在身后,立着眉毛喝道:“是我夫郎!你干什么?!”
杨青青还是第一次见程景生生气的样子,只见他气势很足,把在场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
他生得高大,凶起来又怕人,那男人知道不是对手,却也没认怂的意思,先倒打一耙:“干什么?你骗钱,现在还想打人不成!?”
杨青青气得不行,刚刚程景生用心诊治他是看在眼里的,而且治疗也并非无效,便骂道:“你说谁骗钱!”
程景生拦了他一把,也没说别的,直接从柜子里抓了几个铜钱出来,往那男人面前一放:“你拿回去,另请高明便是。”
屋里还有别的病人和家属,大家一边看,一边指指点点地议论,钱都退了,再何谈骗钱呢。
那男人气得脸红脖子粗,可是见退了钱,也没别的话可说,抓了钱,便一把将他夫郎扯起来,把他手上的针拔下来扔了,就要拉他往外走。
他夫郎真是可怜人,拦不住男人的脾性,自己又虚弱,心里着急,被他拽着走了几步就突然又呕吐起来,难受得不行,人直往下瘫。
那男人脾气正没处撒,见状竟犯起混来,一巴掌打在自己夫郎脸上:“没用的玩意儿!别人都生孩子,没人像你这样!就会给老子找事!”
关于孩子的计划
“你干什么!”杨青青最见不得人凌辱弱者,冲过去要扶。
可是那夫郎本来就站不稳,冷不丁挨了一巴掌就直接摔倒了,也是不巧,肚子恰好碰在门槛上。
杨青青扶不及,他啊哟大叫了一声,其后痛呼竟没停。
那男人没想到夫郎会摔倒,傻眼了。他自己撒气是一回事,但若真让孩子有个好歹岂不是更得不偿失,于是便慌了神。
程景生连忙赶到近前,可那夫郎的裤子上竟已有了血迹。
“你个二炮玩意,有病吧!”杨青青也看见了,知道非同小可,忍不住气,大骂那男人。
周围的邻里乡亲也都数落他:“你再怎么着也不能打他呀!”
男人焦头烂额,终于顾不上跟人抬杠了,手忙脚乱地要扶人起来,程景生见他手脚粗笨,不知轻重,终于也忍不了了,放下涵养斥了一声:“滚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