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生了这么一个逆子。
柳四婶气得大骂:“死老头子,给瘟神撞了,在人家院子里大哭大闹!到底谁丢谁的人!”
柳四婶把他死乞白咧拉扯了起来,生拉硬拽地拖回了家。
程家出了这么大的热闹事,院里院外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就连来看病的病人一个个都没了病容,来了精神在那瞧热闹。
程景生看见他们就心烦,赶紧请他们都回家去,改日再来。
好不容易关上了院门,一家人灰头土脸地进了屋。
杨青青心里很难受,明明是多好的一天呢,竟被折腾成了这样。
明明赚了钱,是多高兴的事,可是为什么不但没有人给他们庆祝,还要来打骂人呢?杨青青越想越委屈,憋着难受一言不发。
一家人默默地在桌子前坐下,就连孩子们也都不敢说话。
气氛一时有些沉闷得吓人。
程景生也没想到会闹成这样。
他叹了口气,跟程润生说:“哥,今天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告诉你他们去摆摊的事。”
他本来想着,他俩去都去了,摊也摆了钱也赚了,先斩后奏一下,顶多也就是被程润生责备几句,但没想到竟惹得柳四叔发这么大怒火,还追打到了家里来,把一件小事闹得这么大。
程润生挨了一顿好打,又不好跟岳父叫嚣,更不能拿柳长英撒气,此刻面对自己弟弟,就压不住脾气了,黑着脸呵斥道:“早说了,让你把你家的那个管好!”
杨青青本来心情就不好,一听这个脾气就上来了。
之前那次听说程润生让程景生管他,他就不服气,但想着毕竟是一家人,以后好歹还要在一个屋檐过日子,所以也懒得跟他掰扯太多,没想到他今天还这么说。
他立刻呛声:“我怎么不好了?我再不好也轮不到别人来管!管好你自己吧!”
程润生火气噌的一下就上来了,在他的认知里自己是长兄如父,这家没有任何一个人应该不听他的话,从前是想着杨青青有程景生来管,用不着他干涉,如今见程景生也没有要管好杨青青的意思,那不如让他来管,于是就拍了桌子:“你再顶嘴!?”
杨青青还就不怕他了,随时准备跟他干一架,直接袖子都卷起来了:“你要干啥,你还想打我咋的?!”
程景生想到杨青青的非凡战斗力,又想到大哥已经挨过一顿打了,不忍让他再挨第二顿,于是连忙把杨青青拦了一把,先冷静地试图讲道理。
“哥,今天我是有错,我不该不跟你商量他俩出去摆摊的事,但就摆摊这个事而言,我觉得他俩没错。”
“没错?”程润生匪夷所思,他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脑袋里现在装的是什么,说,“你掉钱眼里了?每天那么些钱还不够你赚的,连你夫郎都得出去赚钱?你现在脑子里就只有钱是吧,脸都不要了,我白教你了!?”
程景生是没想到这层。
村里的妇人夫郎,很少有务工赚钱的,一般来说,就是帮着家里干农活,只有家里男人病了、死了的,才会自己出去找活路,通常都是到地主富户家里帮佣,如果说出去做小生意,大多数时候,都是自家两口子一起做的,从来没有像杨青青他们这样的情况。
也因为如此,所以,村子里的人今天才会大肆地嘲笑他们程家。
但这根本没道理。
“我赚钱是我的事,他也想赚钱是他的事,难道我为了我的面子,就不让他干想干的事?这是什么道理?”程景生说,“一家人都能赚钱,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死要面子活受罪?”
程润生气得又拍桌子:“你还跟我俩整上歪理了,你是生怕咱们家不够丢人,自从爹娘走后,咱们程家遭了多少耻笑,你还嫌不够!”
程景生也忍不住声高了,说:“难道因为别人笑话我,所以我就错了?凭什么!?他们的想法,在老子眼里算个屁!谁爱笑谁笑,老子不怕,都给我远点扇着去!”
程润生气得头顶冒烟,站了起来从屋角拎了一个苕帚把就追程景生:“你还跟我老子老子的!死兔崽子成心找削是吧!今天我非好好拾掇你一顿不可!”
青草坡上
程景生见状不妙,赶紧拔腿带上杨青青开溜。
柳长英都快疯了,拼命把程润生给按下了:“你还要打架!是我自己要跟着小青去的,你拿人家小两口撒气算什么?!”
程润生手里的苕帚疙瘩被他夺走扔了,他站在原地,气得喘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