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时候,陆琰辰终于忍无可忍,跳到了一个离魔头比较远的位置,摆出防御的姿势:“我晕魔!”
晕魔。
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理由。
卫陌城面露苦恼,左思右想,陷入了纠结。
理智上,回魔界的事的确应该循序渐进,时不时找地方歇一歇,才符合“人”的出行方式。
但在感情上面,一日不到魔界,他的心里始终无法放松警惕,
一面担心陆琰辰会伺机耍花招跑路,一面又怕哪个不长眼的修仙者来截胡。
纵观卫魔头沉思不语,陆琰辰收敛警惕的动作。
他几乎不用细想,就知道对方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于是做出让步:“只歇一天。明日开始你定时放我下来吃饭就行,完全可以按你自已的计划赶路。”
这是陆琰辰的私心,他希望这厮赶紧回到魔界、不要节外生枝。
卫陌城是魔界至尊,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这个身份奠定了他走到哪里都会引起纷争,耽搁下去,不管是对修仙界还是他本人都没有任何益处。
“为何?”卫陌城极其敏锐,在某些事情上面,他们是有那么点心有灵犀的,“你,不希望本座待在这里?”
卫陌城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吐出的字句却无端犀利:“在你眼里,本座是魔尊,魔,即为恶,不配踏足在非魔界之外的土地上,对吗?”
陆琰辰:“”搞得像谁爱管你一样。
难得懂事一回,却引起了对方的不满,于是他干脆大手一挥:“依你、依你、都依你。”
这一波操作属实平生未闻,把卫陌城弄懵了。
遇上这种观念相悖的事,陆琰辰不是应该一本正经陈述自已的观点,直到把他说服吗?
怎么说不管就不管了?
卫陌城百思不得其解,试探性地问:“真不管了?”
这还有假?
陆琰辰脑海中缓缓冒出一个问号,懒得深思,于是点头。
卫陌城:“”
他沉默了很久,又毫无预兆地笑了。
不是故作轻佻的媚笑,而是趋于正常范围内的笑。
重逢以来,陆琰辰第一次看到他正儿八经的笑脸,和没有堕入魔道之前没什么两样。
笑是正常的,但没由头的笑显然是人有点问题。
陆琰辰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两步,再度远离了卫陌城,生怕他下一秒黑化值再升,然后一巴掌把他给拍死。
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卫陌城一直笑到眼泪都要出来了,才堪堪停下,衣袖不经意间挡住了脸,喟叹道:“你当真变了许多。”
“啊?”陆琰辰眉头一皱,意识到事情不简单,板着脸走回来,“你是在笑我啊?”
面对陆琰辰明显要炸毛的神色,卫陌城放下袖子摆摆手,客气地道:“本座只是有些感慨罢了。”
嘴上客气着,可他的动作却一丁点都不客气,揩油般抓住陆琰辰的手腕。
陆琰辰想要挣脱却没能成功,只见卫陌城掏出一堆金银丢在桌子上,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带着他旋身而起。
人未至,魔息靠近屋顶的刹那,已经将砖瓦掀了出去,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红色的影子撞破屋顶腾空而去。
陆琰辰吓得够呛,扒在气运之子身上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一撞一飞之间已经破了音:“你怎么不走门啊”
远处,几名白衣金带的清风山弟子站于山头,乍然间听得一声惨叫,立刻回身对一旁的青年道:“师伯!咱们的宗主他飞了!”
弟子遥指着空中远去的那颗星:“快看呐!宗主他升天了!在那里!”
魔尊有个心上人
被称作“师伯”的人看上去很年轻,双臂间夹着一柄比人还要大的剑,闻言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
弟子拿不准主意,犹犹豫豫地问:“那师伯,咱们要怎么办?宗主被卫魔头绑走了,他没有修为,咱们得救他啊!”
师伯又“嗯”了一声,高人派头十足。
可事实上,他一直保持着抱剑的姿势一动不动。
弟子见状挠着头,焦急地催促,“师伯!你别看了,咱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你说得对,依照卫陌城的脚程,再继续耽搁下去,他们只怕要到魔界了,届时”师伯慢了几个拍,总算是认同了弟子的说法,煞有介事地点点头,遂话锋一转,“届时,我们就换个宗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