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头发,开口唤了一声哥哥。
一个几岁的稚童,管他这几百岁的先祖叫哥哥。
行为上没大没小,胆子上倒是不小。
卫陌城平生随心所欲惯了,最不喜欢听别人的,不管是乞求还是命令。
可那日不知是搭错了哪根弦,他一共从蘑菇云里带出了三个小孩。
怀中抱着一个、灵力包裹着扔出来两个。
大晚上闹出这般大的动静,自然是瞒不住清风山的人。
没到一刻钟,代宗主和各湾的长老蜂拥而至,将三个闯祸的小孩团团围住。
涉事逆崽共三个。
一个有师尊护短、一个有父亲撑腰,
长辈三言两语开脱过后,还没开始查问始末缘由,矛头便不可避免落在了双亲仙逝不久、没有靠山的那个孩子身上。
卫陌城打了个哈欠,本想回自已住所睡大头觉或者熬大夜,侧目见那前宗主的孩子被用藐视罪人的目光凝视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造成爆炸走水的,是炼丹炸炉,废弃的材料就在殿中。”
此话一出,本欲装傻不彻查的众人瞬间又找回了丢弃的公正心,转眸怒视那名小女孩:“白靖月,又是你拉着两个师兄胡闹是不是?”
白靖月触及自家父亲严肃的表情,心虚地躲到了正低头啜泣的小男孩身后。
小男孩吓得呜呜哭,急忙挪到板着脸的师弟身后。
白靖月急忙也钻了过去。
不与父亲直撄其锋,白靖月有了些安全感,抬眸道:“是我。我想我陆师伯!想炼制出能够让他和伯母活过来的药!”
“阿月,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是无稽之谈,好生习你的音律去!”
白靖月攥紧两位师兄的衣服,固执地摇头:“我不要,我要炼丹!我一定要救回师伯和师母!”
白父气得面色通红:“异想天开!不知天高地厚!世界上根本不存在能够救回魂飞魄散之人的方法!年纪轻轻执迷不悟,道心危矣!”
场面从闯祸问罪变成了严父教女,争执不休,卫陌城只觉得吵,当着众人的面,用灵力将木头似的挡在别人前面的小娃娃从人群中勾走,带到了安静之处。
纤细白皙的手指在他脸颊附近略过,治好了小娃娃脸上的伤。
卫陌城找了个地方席地而坐,头疼地问:“你的寝殿烧了,今夜有地方住吗?”
沉默。
“不必在意他人的态度。再顽劣的稚童,在父母的眼中也是不会主动犯错的,若犯了错、那也一定是别人的缘故。”卫陌城绞尽脑汁想词安慰,“遇到这种事,你得学会自已反击、学会为自已澄清事实。”
依旧沉默。
卫陌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换了个轻松易答的话题:“晚膳可用了?”
再次沉默。
头一次遇见这样不理人的小屁孩,连他的名字都是从刚才那些长老口中知道的。
卫陌城好气又好笑:“我帮了你,你不道谢?”
陆琰辰掏出一颗果子,塞给卫陌城,然后沉默地挣脱了他的怀抱,跳到地上闪人了。
卫陌城捏着果子,这次是真气笑了。
但既然不想他管,他便没有追上去,兀自回了自已的居所。
只是从那之后,总会闲着没事儿去找那些给小陆琰辰穿小鞋的那些人的麻烦。
再度正式见面,是十几年后。
卫陌城闲得慌,主动接过了宗门一份带着弟子历练的麻烦活儿。
当然,对他而言其实还是弟子们更麻烦一点。
彼时陆琰辰已经长成了相貌惊绝的翩翩少年郎,修为上更是远超同龄人,同样负责带领弟子历练。
双方碰面之际,卫陌城正习惯性以大欺小,大爷似的坐在驿站当中指挥弟子们伺候他,无意间将目光投在从外面进来的陆琰辰身上。
刹那间,沉寂多年的心泛起了涟漪,不受控制地开始怦动。
陆琰辰并未注意这边,正板着面孔说道一名弟子。
少年的眉头皱得厉害,与被批评的弟子同站一处,声线压得极低:“王氏所嫁非良人,生前被逼至疯魔,环境所迫、服毒而亡,已是万分可怜,身为修仙之人,怎可嘲她愚昧?”
王氏,陆琰辰所接任务委托人的亡妻,也是他们刚刚超度的厉鬼。
生前受尽打骂凌辱、又遭丈夫出轨、婆婆姑嫂挤兑,自戕而亡,死后化作怨鬼疯狂报复。
周遭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