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支两展琉璃牛角灯来,这才是大雪夜里该亮的灯——还有一顶错金熏暖炉并些上好的碧螺春来——就说是我的意思——”
乖乖,去内务府?这一来一回怕得到天亮去了,这爷倒会支使人,刘全一面呵腰应了,一面拿眼梭自家主子,那善宝脸上倒没啥异色,只淡然道:“七爷客气了,在下觉得此处读书甚好,并不缺什么——我看就不必麻烦了。”
“不成不成。”安顺连连摆手,涎脸笑道,“你们这屋也太寒素了,看着哪象个金尊玉贵的八旗公子哥儿住的地儿?以后大家诗酒唱和的,也不宜接亲待友。”善宝刚想辩驳,迟了片刻,终是向刘全一颔首:“去吧,快些回来。”
待刘全与那小太监去的远了,安顺就自己上了炕,对炕桌另一边的善宝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话,见他总不大兜理,于是又极口夸道:“兄弟虽没来多少时日,但我冷眼旁观,你的骑射策论八股都做的极好,资质在我们诸人之中是头一份,明年的会试,众人都说指不定满洲子弟中又出一个阿桂!”
“拿我比桂中堂?七爷,您言过了,那是出将入相十九栽的汗马功劳,皇上亲封的‘当朝第一宣力大臣’,将来要绘像紫光阁陪享奉先殿的,七爷身份贵重,该知道说话厉害。”善宝一个不软不硬的钉子碰过去,安顺也自知失言,只得讪讪地笑。安分了没一会儿,又荡着腿儿四处张望道:“管事儿的也真是,把你安排在这样偏僻阴冷的角落里,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好兄弟,不如明日里搬到我那去住,三进的大院落,离学堂还近,又敞亮又方便,可好?”
“不必了,这挺好。”善宝淡淡一笑,随手抽出炕桌上垒着的一本书翻起来,心想几时才能磨到这难缠的主走了才好,安顺却凑近了伸手去翻书的封皮,嘴里叠声道:“好兄弟这么晚了还用功那?这灯不够亮堂,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