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知道外,合家上下都当这小少爷是和家长子嫡孙,宠得天上明月一般,偏生到了一岁半了,还是不会说话,叫他笑便笑,叫他哭便哭,竟似有些先天不足的症——谁料和珅一年半载不曾回家,刚跨进大门,就见刘全并几个奴才在院子里扮马给一个遍体绫罗,顶着盏极精制的瓜皮小帽的孩童骑,那孩子又是笑又是叫,偏说不出半句话来,急地刘全诸人直叫祖宗,和珅一时没想到这孩子的由来,见着就只觉得亲热,仿佛又见到从前的和琳,因而大步走过去,笑着将孩子举起抱在怀里,说来也怪,这孩子一见和珅,也不瞎叫嚷了,含着小手呆了一秒,忽然将肉手拔出,趴地拍到和珅的脸上,糊了一脸的口水,和珅没反应过来,还有点震惊地看着这个白生生肉团团的小孩儿,他却忽然咯咯地笑了,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玛……阿玛……”
冯氏恰巧此刻打帘子出来,见了这情景心里五味陈杂,向和珅蹲身一福,低着头小声请了安:“老爷回家了。”
和珅这才知道怀里抱着的是他的“儿子”。他原本因这望哥儿毕竟不是自己亲生骨肉,从不曾上心的,如今看着望哥儿在自己怀里,扭股糖似地钻来钻去,一口一口地亲在和珅脸上,嘴里是不停口叫“阿玛”,合府以为罕事,纷纷恭维“父子连心”之类的话,冯氏心里有鬼,越发燥地不敢说话。和珅留心打量望哥儿的眉目,竟觉得越看越似自己——这也是前世种来的眼缘,而他这一生,却还能与谁生儿育女——早在两年前,他就是个断了情欲爱恨的活死人了。心里不由地暗叹一声,柔声对冯氏道:“我不在家的时候,府里多亏有你辛苦操持,如今我贬官出宫,便能时常得空在家陪陪你们母子,倒也是好事一桩。”
“老爷……”冯氏喜出望外地抬起头来,已是眼角含泪,和珅一手抱着望哥儿,一手携了冯氏入室不提。从此之后,和珅待望哥儿一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