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大清帝国这样庞大的国家机器运转不灵捉襟见肘的局面,就连年年哭穷的内务府也渐渐有了起色,时人不呼其名而唤其“和财神”。
可乾隆似乎并没未此感到多大的愉悦,下朝回来,他将诸位随朝办事的阿哥并六部尚书都叫进养心殿,将阿桂的奏章递给诸人看了。
“阿桂去年平了回疆之乱,就奏请班师,朕也允了在京城要给他办个风风光光的凯旋大典,可是,他这一班师,就整整数月——”乾隆枯着眉道,“如今在甘肃干脆就驻军不前了,说甘肃连月豪雨士兵苦不堪言,暂缓班师云云。你等怎么看。”
众人都一目十行的草草看了个大概,于敏中近来如霜打的茄子,极少公开发表自己意见自不必说,又有一干老成持重轻易不开尊口的大臣如刘墉等也三缄其口,就连如今现掌管着兵部的福康安也只一反常态地看了一眼,就挑着眉将奏章递给旁人。正当众人都在揣摩圣意何为的当口,十一阿哥永星因着近日皇阿玛对他越来越冷淡而早想在君前表现,因而赔笑道:“阿桂谋国老臣,拥兵不前必是真因为大雨滂沱不止道路泥泞难行,断不会有什么观望之心——刚刚升任陕甘总督的王擅望才因着政绩卓异被皇阿玛赞为‘天下第一能吏’必是最能勤勉办差的,可以着令他在管辖境内妥善安置接待那十万大军,想来待天气回晴,大军很快就能抵达京城。”
“唔,好。你这方法稳妥老成。”乾隆端茶啜了,含在嘴里品着半晌,才咽下去道,“你们怎么看?”
“十一阿哥所言甚是。”没人愿意得罪阿哥,何况听来的确在情在理。福康安只是抬头望着养心殿上悬着的“中正仁和”的牌匾,并不答话,刘墉自觉自己与阿桂同属‘傅党’,有纪昀这前车之鉴,若非有福康安打头,他是万不敢做这出头鸟的,因而也只能佯装赞同。
“既如此,赞同的都跪安吧。”乾隆放下茶杯,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