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精神,深深地吸了口气,拍去肩上残雪弯腰进房,就地打下千儿去:“奴才给主子请安。”
永琰只穿了件月白单衣批着鹅黄披风,状甚随意地倚在榻上。
虽在外室,穆彰阿也能明显地感受到欢爱后的暧昧气氛,他却不敢望内室低垂的帘幔间看上一眼,只能低头道:“珍珠已经送去和府了。”
永琰冷淡地点了点头,轻扬下巴:“起来说话。”
“是。”穆彰阿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就着灯光飞快地觑了眼永琰的神色——只不过一夜未见,永琰仿佛整个人都有了一种未知的蜕变,变的……更加冷漠,更加阴沉,也更加地愤世嫉俗,但那所有的情绪波动都被冰封在他坚毅的神情下,却暗潮汹涌,不知何日迸发——“替我安排一下,我要见他吉王爷,要快。”永琰慢条斯理地说了一句,信手去挑弄案上烛灯的灯芯,直到一只飞蛾靠进那明灭不定的烛火,扑地一声爆为灰烬,他的唇边才微微地绽开一抹冷淡的笑意,“筹备一下,咱们,要办喜事了。”
和珅原本以为永琰起码会别扭上几日,不料次日再见,永琰似没事人一般,照样对他嘘寒问暖,只是态度远不如从前亲密,和珅不由地暗自舒了口气,只当永琰业已回心转意,此后越发尽心辅佐不提。
乾隆四十三年暮春,乾隆指婚喜塔喇沁兰格格于皇十五子嘉郡王永琰,此乃乾隆登基以来满蒙联姻的最高规制——他吉亲自从草原护送沁兰格格抵京完婚,随扈彩礼不计其数,至五月初一吉时届,銮仪卫备采舆,内府大臣率属二十、护军四十诣王府奉迎,又因沁兰格格身份贵重别有不同,宫中有旨,赐半副鸾驾前往以迎,一路笙歌吹彻,光华绽放,耀满京华。
鸾驾至禁城西华门外,众步行随舆入,自乾西五所宫门降,女官导着那一身红衣遍环珠翠的少女下了舆,娉娉婷婷地扶进了宫。一向清肃严谨的乾西五所自然也张幕结采,辉煌灿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