匾!”
永琰愣了,眼前的和珅精明依旧,深沉依旧,独独不再对他有一丝热度——他威胁他。
是他一步一步地推他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高处不胜寒,如今他却也能轻易让他摔下万劫不复的深渊——是,这个意思么?和中堂?和大人?
怎么会曾经认为这个人古道热肠仁君风范?从宫中赐出药来生生就夺走冯氏的性命,偏偏还做的天衣无缝!——那毕竟是他的妻子,丰绅殷德的生母,他也敢——这是警告更是要挟!他撕下温情脉脉的面纱,说什么爱难自拔,一样地也是仗势欺人为所欲为?!
他要变的更强,直到不再重蹈覆辙!
那一夜荒唐半宿耻辱,只会成为慢慢腐朽的尘土。
他抱了他,竟使他憎恨至此吗?除了憎恨,竟就没再留下一点别的痕迹。永琰心种蓦然地一阵尖锐地痛——只有他,在那一夜后,愧疚伤心绝望中却带有淡淡的欣悦,如此患得患失夜夜难寐的心情,也只有他吗?!他瞪视着他,却最终低吼一声,再也压抑不住澎湃的感情,低头吻住他的唇——去他的正大光明!去他的皇位龙座!此时此刻,他要的只有他!
然而四唇交接的刹那,他却怔了。
和珅的唇,冷地象冰,苦涩地一如他的心。再下一瞬间,他只觉得腹下一疼,不得以踉跄着松手退开,难以置信地看向和珅——他出手打他?他居然——敢——?
那一夜的脆弱无助是永不会再出现的了。
没有下药,他竟然远不是他的对手——这个认知叫永琰瞬间气血上涌满心的不甘愤恨——为什么苦心至此视若至宝也不过换他弃若鄙履!
和珅松开拳,用着他全然陌生冷到决绝的眼神看他:“嘉亲王,我说真的。之前倾力帮你,就当我和珅有眼无珠,此后道路,有我没我,城府如你,走地想必同样顺当!”
永琰愣在原地——他要彻底与我决裂,与我分道扬镳?!——就因为我那一次的情难自禁?!——“和珅——”他忍不住攥住他的双肩,那一声“不要”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从那个晚上开始……你就再不是我的朋友。永琰,你最好记住——”和珅冷冷地望进他呆若木鸡的双眼里,“别再动我的家人。”
“我没——”永琰脑子一热,几乎快语无伦次,难道他以为冯氏之死与他有关?!
“何必解释?你把天家帝王权术和心狠手辣学了十成十,但你——你永远学不会你父亲的容人胸怀。”是他自己傻,真当他也如乾隆一般帝王气象胸壑万千,所以他才想如在乾隆驾前一样,能继续帮他助他,却独独不动感情,他以为以永琰其心其志应该看地清楚想地明白,谁知自己看错了人——永琰就是条养不熟的狼!狠狠闭上眼,想将那夜的旖旎折磨与纠缠通通忘却,和珅快步走开,只留下一句话,直直地刺入永琰的心中——
你和他比,差的太多。
和珅跨出宫门之时,恰巧撞见穆彰阿进来奏事,只一照面,和珅便面沉如水地走了,穆彰阿却是促不即防,几乎是条件反射地狼狈地将头扭至一旁,方能掩饰此刻异样的神色。好容易待人走地远了,才松下一口气,立即换了副表情迎了进去,却见永琰面色铁青独立中庭,胸前的珊瑚朝珠已被他自己拽地泄了一地章华。
我拿什么和皇阿玛比?
他生而拥有一切,与那个男人一样都是天皇贵胄平步青云,他们才是某种意义上一脉相承的父子血亲——所以他们哪怕舍弃一二也不在话下——而我,想要的从来不多,但一定要得手——无论是你还是这江山万里!
:心如死水和致斋复出,缘生一面魏长生入京(下)
人声鼎沸的闹市之间,一顶四抬的蓝呢轿子波澜不兴稳稳当当地走过,明明没有护卫鸣锣开道,却仿佛无形中劈开了一条道路,行人纷纷避让,谁不知道这是惟有当朝一品能用蓝呢大轿。
“相爷,宣武门快到了——昨日翰林编修李调元发帖拜望,说请爷来新张的四川会馆赏面捧场——”刘全跟在轿子旁靠近着说,“就在这附近,爷要不要赏个脸——?”
“那帮子文人聚集不过吟风弄月,我去做什么?”和珅满脑子军国要务和太后之病,愁地眉都要纂到一起了,哪有那闲工夫虚以应付,便命打道回府,不料轿子却停了,刘全抬头一看,迎面不偏不倚也来了个四抬轿,极尽奢华之能事,也不知是哪个富贵人家——但和珅是一品大员,凭他是谁,也没个敢当街与丞相车驾抢道的,不由地怒了,怒斥几个轿夫:“停什么,冲过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