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怔了半晌,才忽然挥手,拂落了案上陈设的描金银盘,在地上碎作千片。
他粗喘着看一地的破镜难圆,一股酸热涌上双眼,他想起了和珅每次看他的眼神,如此倔强,如此坚忍,却也如此哀伤……原来,他从来都不曾真地明白他。
深夜的傅公府忽而又起骚动,马房中好容易因着老夫人大寿捞到几坛好酒的马夫刚刚醉眼惺忪地躺下,就听门外一叠声的要马,刚不耐地吼了句“谁要啊?!”一看大步流星跨进马厩里的高大身影,顿时酒也吓醒了,喊了声三爷,屁滚尿流地就去备马。
福康安此刻的脸色冷地吓人,细细望之,眼角却还有一抹微红。几乎是抢过马缰,福康安狼狈地胡乱擦了擦眼,大踏步向府外走去——不管了!这江山社稷,世家荣辱,又与他何虞!任他孤身一人于虎狼环伺之中苦苦挣扎直至体无完肤——他却从来只知责怪误会愤怒与不甘,何曾设身处地地站在他的角度,问上一句“为什么”!
为什么一个又一个的误会他不想解开不去解开而要选择盲目的憎恨。
为什么不想伤害却次次彼此将刀剐进对方的心底。
为什么心中明明有爱——却因着这该死的骄傲自负一次次放开他的手!
怪他,怪他,还是怪这天地不仁!
他牵着马出了府,翻身而上,那战马发出一声长嘶,似扯裂了万籁俱静的子夜,他心里,仿佛也瞬间出现了几缕曙光——他要去找他!现在!立刻!
福康安调转马头的瞬间,却在那蹄雪四溅间看见那顶傅公府的轿子自皇宫方向徐徐行来。
轿中的妇人落了轿,第一次那样冷漠地看向自己的儿子:“……你要去哪。”
福康安动了动唇,对着自己的母亲,他始终说不出自己的真意。棠儿走上前去,轻轻拨落头上的昭君套,任那纷扬的雪片絮絮地扑上她隐现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