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水滴滴落在脸上,发出啪嗒的声音,记无双下意识颤抖了一下,好像有人在唤她的名字,但是她却醒不过来。
梦中,她站在一个满是雾气的石洞中,面前蜿蜒着无数条的小渠流,错综复杂,又交叉相汇,小渠里流淌着赤红色的岩浆,咕噜咕噜冒着泡,旁边的记无双被岩浆烘烤地两颊发红。
但她毫无感觉,茫然无措地看着面前一道道赤岩,就在她的不远处,有一个最大的“泉眼”,泉眼往外冒着炽热的岩浆。突然,记无双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感觉,在呼唤着她,她缓缓回过头,深深地望了一眼那个泉眼。
泉眼突然间开始沸腾,成千百倍的沸腾,赤红色的岩浆喷涌而出,倏地立起十几米高,记无双就站在那里,茫然地抬头,看着那喷涌的岩浆汇成的巨大的瀑布,毫无情绪。
此时有迸发岩浆滴,从高空坠落,零星的几滴红色岩浆落到了她的脸上,她终于有了一丝感觉,火辣辣的疼…………
“啊——”
记无双感觉脸颊刺痛,猛然睁开了眼睛,下意识就去摸刚刚烫疼的脸,可是她抹了一把,只摸到了冰凉湿润的液体,并没有什么岩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指腹,那是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是清晨干净的露水。
她愣了一下子,才恍然清醒过来,原来刚刚是做了一个荒谬的梦。她抬头往四周看去,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地上,山林在自己的不远处,而这一片是被山林围绕起来了的,青葱的草地。
她是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来着?
陈松!
记无双猛地瞪大了双眼,她脑海还残留着陈松对她的微笑,她记得在自己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钟,陈松从蛟龙的头上跌落了下来,陈松在哪里?他还活着吗?
“陈松!”记无双急切地喊着他的名字,趔趄地站起来,环视四周寻找陈松的影子。可是这片无比静谧的草丛,没有人影,只有她孤寂的一个人,曾经巨大的蛟龙也不在周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无双姐姐,你终于醒了。”
一个女孩清脆的声音,但是这声音有点缥缈, 记无双猛然转过身,没有看到任何人影,她倏地戒备起来,怕周围有什么危险等着她。
“你向左看,我就站在你的旁边,你仔细看。”
仔细看…………记无双猛然转头往左看去,但是她只看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地,她蹙了一下眉梢,感觉这草地上好像波光粼粼的…………她低下头,仔细看了过去,发现面前似乎站着一个“水人”。
没错,就是水,一层很薄的水。记无双仔细看去,才看清了水的形状,那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微笑着站在记无双的面前,她的面容有点熟悉,但记无双确定,她没有见过这个人。
记无双突然瞪大了双眼,“你是…………盈盈!?”她长得和陈松有些相似。
面前水人笑得特别灿烂,还雀跃地蹦了一下,有凉凉的水滴溅到记无双的身上,“是我呀无双姐姐,终于有除了爸爸之外的人,见到我了。”
“你真的是盈盈?”
“当然是了。”盈盈笑着回答。
记无双一瞬间百感交集,虽然她十分信任陈松,但是对于陈松说的盈盈还活着的话,她其实内心并不相信,但她愿意解读为这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思念,她不想打破一个痛苦的人的自我安慰,但是她没想到的是……盈盈居然真的存在。
她看着那张有些熟悉地脸,“真好,至少这些年,陈松不是孤独的,他有你的陪伴。”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怎么会……还活着?”记无双打量着面前的少女,也不知道她这个样子能否称之为活着。按照陈松的说法,她应该高烧不退而亡,或者是尚存一口气息的时候,溺毙在了溪水里,不管是法术还是妖术,都只可以救治凡人,却不能让人起死回生。
“我算活着吗?”盈盈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躺在蛇肚子里,哪里也出不去,只能隔着一层肉壁,听到父亲的声音。”
“你被蛇吃了?”记无双无比诧异。
盈盈摇摇头,“应该不是,不知道算是寄宿,还是一体同生。我跟那条小青蛇不会同时出现,它出现的时候,我就只能待在蛇肚子里,等我出来了,就见不到它的身影了,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但偶尔我们还会在纸上交流。”
“啊?”记无双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旷古奇闻。
盈盈倒是笑呵呵的,“是父亲教我识字的,我只会写一点,那条蠢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