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瞠目结舌的消息,顾一白轻摇着纸扇的手悬在了半空。
怔了怔,开口道。
“可是……那场灾难,怎么会将老祖和二长老他们扯在一起?”
“因为……这都是书信他自己憨的,”二族老无奈叹息,“当时雪瑶的父母死在一头二阶中期的妖兽口中,书信头脑一憨,为了给雪瑶父母报仇,不顾小三的阻拦,愤然追了出去。”
“小三不放心,也一起追了出去,他们沿着那头二阶妖兽留下的足迹,一路追到了苍狼山脉。”
“可是……,当他们决定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三阶妖兽,小三为了救书信,死在了三阶妖兽的爪下。”
“小三就是三长老,他叫顾书杰,是老祖的亲孙子,书影的亲哥哥。”
“什么?”顾一白惊讶道。
“老祖得知了书杰的死讯后,孤身一人去了苍狼山脉,当老祖再回到家族已经是几天后,他浑身是血,怀里还抱着书杰的尸首。”
“记得那天夜里的雨很大,老祖一个人在宗祠静静的站了一晚上,不让任何一个人靠近。”
“后来,老祖给在宗祠外跪了一夜的书信下了一道命令,坐镇玄溪城十年,十年内不得离开玄溪城一步。”
“我们都知道,老祖心里是有气的,只是他……,”
“只是他作为一家老祖,不能厚此薄彼,也不能因为个人感情迁怒顾家任何一个小辈,于是让二长老坐镇玄溪城十年,以示惩罚。”顾一白接着二族老的话说道。
“不错……,”二族老点了好头。
“既然他想寻求老祖的原谅,为何要来讨好我?”
“自那以后,老祖就放出话,除非家族生死存亡之际,他不会再过多参与家族事务,对家族的小辈也接触的少了,但是……唯独对你和雪瑶不一样。”
“明白了……,”顾一白点了好头,“所以二长老以为可以从我这里寻找到突破口。”
“一白,其实书信的心里也很苦,他也是想替族人报仇才会……做错事。”
“人不仅憨,心思还重,”顾一白摇了摇头,“这件事是不是成了他的心结,以致于他这么多年修为都没有再精进一步?”
“不错,你能把他吗?”二族老希冀的看着顾一白。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自己放不下,我们这些外人怎么帮都是徒劳。”
“可是……,”
二族老还想在争取一下,却被顾一白挥手打断。
“老祖为什么让他坐镇玄溪城十年,难道他只以为这是老祖对他的惩罚?”
“不是吗?”二族老急迫的问道。
“你看,连你都这样认为,”顾一白叹息一声,“老祖这么做,惩罚之意肯定是有,毕竟是他失去了孙子,如果是你……,哦,你没有孙子,你体会不到。”
二族老:……
“其实,我想老祖当时的心里除了悲切,应该还有一丝骄傲,毕竟……拥有一个愿意为家族和族人献出生命的孙子,是他的骄傲,同样也是顾家的骄傲。”
“老祖在宗祠站了一晚上,大概是在跟自己的私人情感做割舍,亲人重要,家族一样重要,斯人已逝,佐以缅怀。”
“作为一家老祖,心中自会有一杆衡量的秤,他不能因为自己已经去世的孙子,就不顾家族的未来,他从宗祠里走了出来,说明他也从悲切中走了出来。”
“可是……当他看到跪在夜雨里深陷愧疚的二长老,也希望二长老可以从那份愧疚的羁绊中割舍出来,因此,老祖才会让他来玄溪城坐镇十年,那是惩罚,也是……原谅。”
“十年时间,足够一个人去自我反省,可是他呢?一直把自己困在个人的愧疚当中,根本没有考虑到老祖的良苦用心。”
“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顾一白冷冷的骂了一句。
二族老听完顾一白这一番分析,心中也颇有感悟,意味深长的往拱门方向看了一眼。
“如果书信能够听到你这番话,也许可以从愧疚中走出来吧!”
“不管他是否可以从中走出来,只希望他那憨厚的外表下,真的隐藏着一颗细腻的心。”顾一白同样看向深幽的拱门。
突然,二族老咧嘴一笑,“一白啊,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可以把事情看的这么透彻,如果不是知道你的年纪,还以为你是一个老怪物呢!”
“让你一个人待在一棵大树下七八年,除了看看河面上的风景就是思考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