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黑夜中前行，到达一处官粮的仓库。
从外面看起来，看不出任何特殊的模样，就是普普通通一个民居。
可进到最里面，才看到成袋的粮食摞在一起，堆了半屋。
众人捂着嘴惊呼出声！这么多粮！
其他人都冲过去摸粮袋子，只有木老站在门口，没有动。
于是木奎也没动，黎青青看了他们一眼，也没动，南转叶见她不动，自己也站在原地。
一时间，只有他们四个加县太爷程章站在门口。
许久，木老才开口，“里面恐怕没多少粮了吧？”
程章拱拱手，“真是什么都瞒不住您。”
木老扶他起来，“你这县里太安逸了，如今已是什么年景，居然还有食肆开门，且你接收了那么多的难民，城中却不见一人，都安置在哪里了？这一桩桩一件件，有心人皆看在眼里。”
程章听他这话，立时跪下，朝他伏地行礼。
脑门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黎青青和南转叶对视一眼，两人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
程章伏地，保持着跪姿。
“先生可是觉得学生做错了？”
“学生身为朝廷官员，无令私开粮仓，该当死罪。可如今的朝廷，谁还能来治我的罪？”
“朝廷如同虚设，连年天灾不断，加之兵祸横行，民不聊生。学生虽是朝廷命官，可更是这一县的父母官！日日看着人命如草芥，说没就没的感觉，太苦了！太苦了啊先生，学生受不住。”
木老弯腰去扶他，竟没扶起来，又叹了口气，“我早已不是昔日的我，为何要怪你？只是日后若被追究，你可想过自己的结局？”
“日后朝廷若能扭转乾坤，重建国威，我这条命，拿去便是！可若朝廷无能，届时新皇登基，百废待兴，必不会再做追责，学生岂不是逃过一劫？”
木老摸了摸胡子，“你这脑子倒是灵活了许多，当年的迂腐劲儿倒是一分也没有了。”
程章听他这话，又砰砰磕了两个。
木老受了他三个响头，示意黎青青将他扶起来。
黎青青夜里眼神一向不大好，没看见。南转叶戳戳她胳膊，指了指程章，又伸出食指往上一划。
哦。懂了！
黎青青揪住程章领子，瞬间给他起来了。
木老笑眯眯，“日后莫跪。”
“是！学生都听老师的。”
自当年那件事之后，终于又见到恩师，他哪有不应之礼。
本以为恩师在隐藏身份，他见他第一眼时硬生生忍住激动之情，未曾出声。
如今恩师既然愿意认他，自是说什么他都听！
木老指了指木奎，“这是我孙儿，叫木奎。”
又指了指黎青青，“那是我们如今的大当家，黎青青。”
？？？
程章皱了皱眉头，大当家？夜色浓郁遮了耳朵？不然他怎么听着这名头不太像良民？
黎青青见终于介绍到她这里了，莫名有点挺正式的感觉，于是也学他们拱了拱手，“暮山寨黎青青，见过县太爷！”
程章：“好说好说。”
黎青青摸了摸脑袋，又指了指几个人，“等等，我捋一捋，南转叶是县太爷的学生，县太爷又是木老的学生？你们这，关系挺近啊。”
一层一层的，叠罗汉呢？
木老笑眯眯地，“当真是缘分了得。”
“缘分不缘分的再说，县太爷，你实话说，这里头到底还有多少粮？”
县太爷指了指左右两边的厢房，“县衙四周我共设立了六处粮仓，如今已空了四处，这是第五处，也只剩左右厢房，确实是不剩什么了。”
黎青青进了厢房，微微张大了眼睛。
这密密麻麻一屋子，你说少？
果然，你们当官的和我们的计量单位是不一样的！
南转叶忽然冒出一句，“这么多怎么搬走啊？”
黎青青正在数粮食袋子，听他这话指了指屋里。
南转叶立刻明了，“这人也不够啊。”
黎青青又指了指县太爷，南转叶，你什么意思？
算了，反正也数不明白。
黎青青站在县太爷面前，“太爷，您养着的那些难民，要不都给我呗。我缺人的厉害！”
程章欲言又止，吞吞吐吐，“若是……若是去做土匪，恐怕他们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