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手有些僵,怕喂药撒了。”明月如实解释道。
谢宴以为她会诚惶诚恐请求饶命,或者说一堆为他好的话。
却没想到她能不急不躁地解释。
是个有趣的人。
夜里叫她来,是因为脑中总是想到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谢宴不是委屈自己的人,也就喊她过来喂药。
这些年,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引起他的兴趣。
不过也仅仅是兴致而已。
站起身,修长的手指拉过明月衣袖,带着她往暖炉边走过去。
明月心简直都要跳出嗓子眼了,他到底想做什么!
在暖炉边站了一会,谢宴再次开口:“手暖了过来?”
明月轻轻点头。
谢宴轻笑,“抬起头来。”
明月感觉要疯了,“奴貌丑,恐玷污王爷的眼。”
话音刚落,冰凉略带粗糙的手就捏着她的下巴,强迫她抬起了头。
谢宴从她眼里读出了不解以及愤怒的情绪,没有一丝媚态。
越发觉得有意思,他放下手往茶几旁走:“喂药吧。”
毒药的作用,他身上软绵绵的,端不起药碗。
明月比他好不到哪去,脚也是软绵绵的,全因他刚刚吓的。
可惜她不是享受的命,还要伺候别人。
而且现在这个情况算是加班。
忍着心酸跟害怕,伺候着谢宴喝药。
她喂得稳又细致,比既白会伺候。
重要的是她没有爬床的心思,或许他可以把人留在身边当个丫鬟。
外面一阵狂风吹过,大帐呼呼作响。
谢宴瞄了一眼明月瘦弱的身板,“你今夜留在大帐睡吧。”
明月好不容易把药喂完,闻言怔愣在原地,以至于忘了收回视线,也第一次瞧清了他的面容。
鼻梁高挺,面部线条干净利落,薄唇透着清冷淡漠,最特别的当属眉眼。
浅浅的内双,眼尾上扬,茶色的眼眸透着光芒,只可惜里面有化不开的浓雾,还有深深寒意。
反应失态后,明月立即跪地:“奴卑贱,住外面即可,多谢王爷恩典。”
谢宴没想到会被拒绝,当即不悦。
见此,明月不敢多留,跪地告退。
谢宴自然不会对她动心思,但跟这杀神睡一间屋子,她折寿。
谢宴冷冷看着她迫不急待离开的背影,感觉到了被嫌弃的意味。
但很快又释然,不过一个贱奴,他用不着计较。
雪已经将路面浅浅覆盖住,刚一出大帐,寒气便将明月吞没。
太冷了,得尽快将谢宴治好,再讨个恩典恢复良籍过舒坦日子。
古代流放漠北真的是酷刑。
抱着胳膊进了小帐篷,缩在被子里的明月惬意地舒了口气。
尽管还是冷,却是近几个月她睡得最舒服的一次了。
穿到这本书里快一年,第一个月完全躺床上,毕竟原主是从山崖跌下去的,穿过来后她就继承了原主的伤,养了三个月,她准备在山谷安营扎寨之际,又发生了巫术案。
后面就是审判坐牢跟迁徙了。
以前觉得读医心酸,但跟这里的情况比,算是天堂了。
她体寒,被窝暖了半天也只有肚子那一小块温热,手脚依旧冰凉。
明月突然后悔让于盈儿滚蛋,至少两个人挤一挤更暖和。
马厩里的于盈儿身上飘了一层薄薄的雪,心中满是对明月的怨怼。
三年前明月刚来这里时,旁人都排斥她,只有她跟明月玩,如今她竟忘恩负义。
心中憋着一口气,外加刺骨的寒冷,于盈儿瑟瑟发抖地起了身。
走出马厩,外面的侍卫也在躲懒,三三两两凑到帐篷里躲雪吃酒去了。
安营的地方在巫山山脚,如今又正逢下雪,正是雪莲盛开的好时机。
若是她能找到雪莲,或许就能改变如今的境况了。
咬咬牙,于盈儿决定冒一次险。
轻易避开了侍卫,往巫山走去。
山中的风雪更甚,于盈儿凭借多年的采药经验,半个时辰后成功在一处山坡上找到了一朵刚盛开的雪莲。
冻得麻木的脸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只要采了这雪莲,她的待遇不会比明月差,再凭借她的姿色,早晚她要把明月踩在脚底下。
拼命爬到半山坡,心急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