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明月起了个大早,冒着大雪去了考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明月乘坐的是马车行租来的马车,在一群送考的人中毫不起眼。
掀开车帘往外看,明月见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侧前方,不一会苏予安从车上下来。
他披着一件黑狐裘大氅,玉冠束发,整个人看上去风光霁月,仪表堂堂。
苏予安马车后面很快也停了一辆马车,马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贵妇人和中年威严男子。
明月看着贵妇人替苏予安整理衣襟,又见中年男子跟他仔细交代着一些事,有些心疼起齐玉来。
这一届考生中,属苏予安和齐玉风头最盛。
其实两人才华相差无几,但耐不住苏予安有个优秀的爹,状元最终也会落在苏予安头上。
她很想下去给齐玉送考,可惜她没立场。
今日她过来,齐玉并不知道,能不能看见齐玉也完全看运气。
不过齐玉长得好看,明月觉得自己一定能看见他的。
古溪棠今日穿了一袭红衣,秀梅间画上了梅花,早已等候在考场外。
见到苏予安,她拎起裙摆小跑向他。
苏予安撑伞看向她,望见她秀丽灵动的面孔,不禁笑了笑。
“棠儿,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
古溪棠小喘着从袖口中拿出一枚黄色荷包,仰头笑看着她:“予安哥哥,祝你旗开得胜。”
苏予安还没伸手接过,他母亲冷着一张脸拿过了那枚平安符。
“安儿已经有我求的大师开过光的平安福,再多一枚恐怕会相冲。”
苏夫人这会是有些看不上古溪棠的,昨日魏姨娘那副做派早已在世家夫人中传遍,连带着往日里一些不对付的夫人嘲笑她未来的亲家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偏偏古溪棠给平安福的那会又是府中姨娘哄人的上不得台面样,苏夫人既轻蔑又怕苏予安受她狐媚子样影响,耽误了考试。
要不是古御史在朝中有份量,这婚事她都想退了。
毕竟苏家嫡女回来,她庶女的身份实在尴尬,弄得她苏府也尴尬。
古溪棠有些惶恐不安,却又不敢表现得委屈,只得笑道:“伯母说得是,是我疏忽了。”
苏夫人高傲地抬着下巴,没再理会她。
古溪棠只好跟苏予安说话,却发现他正惊艳地看着某个方向。
不悦地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竟看见了在车窗口撑着下巴往外看的明月。
青丝简单挽起来,头上插着一根简单的珠钗,雪肤娇嫩,清雅又姝丽。
被雪映衬得更是清丽脱俗。
只是静静在那,就是一幅画。
苏予安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所谓英雄冢温柔乡便是形容明月这般美人吧。
她怎么会在这?
该不会是特意为他送考的?
想到这种可能,他隐隐激动起来,又有些心疼古明月的痴情。
“苏哥哥?”古溪棠忍着心中的屈辱与怒气,拉了拉苏予安的衣袖。
苏予安骤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赶紧收回目光。
可低头看见古溪棠的模样,再对比刚刚的惊艳,瞬间觉得古溪棠长相未免有些俗气。
“我进去了。”他语气淡淡地对古溪棠道,接着又很客气地跟苏大人苏夫人告别,随后大步往考场内走去。
古明月很快就找到了齐玉的身影,许是雪过大,他走得有些狼狈。
忽然感受到一道视线,他侧脸看过去,见到明月笑看她的模样,不觉呼吸都轻了。
仿佛周遭的噪杂全部消失不见,只有对面的明月。
明月没想到她跟齐玉这么心有灵犀,心中不觉有些甜。
不敢多往他那看,只是轻轻一笑她便放下了马车帘子。
齐玉心中虽欣喜不已,但面上还是装作无事发生,往考场走的脚步也没停。
古溪棠却将两人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恼恨不已。
今日她的出现扰了苏予安的心神,她也不会轻易让这两人在一起的。
梁王府。
既白将明月去了考场的事禀报给谢宴。
“今日苏予安去了考场,明月有可能是给他送考,属下瞧着她远远看着,没敢靠近。”
谢宴放下了手中的箭,冷冷道:“是个没出息的,这种三心二意光有皮相的男人也值得她去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