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晚走进病房后,目光迅速扫过屋内的每一个人,然后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距离夏石头病床较近的一张椅子前,缓缓地坐了下来。
她调整了一下坐姿,就好像不是坐在医院的椅子上,而是坐在自己家一样,看起来更加舒适和自然。
随后用一种轻柔而温和的语气开口说道:“我呀,刚一听说大堂哥生病住院了,心里就特别着急,想着无论如何都得过来探望一下才行呢。
而且啊,我这趟主要还是去公安局接爷爷的,正好路过这儿,也就顺道进来瞧瞧啦。”
拿腔拿调的说了系统,夏晚自己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感觉自己做作极了。
夏建军原本紧皱着眉头,不打算理会夏晚,听见她的话,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什么?你……”他刚想要大声惊呼,却突然意识到此刻身处病房之中,还有其他人在场,于是赶紧闭上嘴巴,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但他那惊讶的眼神依然紧紧盯着夏晚,仿佛在确认自己是否听错了一般。
夏晚看到夏建军的反应,不禁咧嘴笑了起来,露出一口洁白整齐的牙齿,笑容如同春日暖阳般灿烂夺目。
她点点头,再次拿腔拿调道:“没错哟,大伯您可听清楚啦,我就是要去接我的爷爷呢!那么,大伯,你们大概还需要在医院住多久才能出院呀?”
夏晚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里根本没有人替他们缴纳住院费用,而夏建军他们自己手头也没有足够的钱来支付这笔开销。
想必等得知夏老头平安无事之后,夏建军父子肯定会迫不及待地离开医院,以免欠下更多债务。
果不其然,正如夏晚所想的那样,当夏建军听闻夏晚即将前往公安局把自家老爹接回来时,他的态度瞬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之前那副愁眉苦脸、无精打采的模样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满脸虚伪的笑容。
“石头啊,你瞧瞧你这伤,其实真没多严重,咱们手头实在是紧巴,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了,要不这样,咱还是先回家养着得了。”
夏建军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来对着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的夏石头,脸上带着一丝明显的敷衍神情。
夏石头心里跟明镜似的,他很清楚即便自己执意要留在医院里继续治疗,也不会有人愿意替他出这个钱。
况且,他低头瞧了瞧自己身上的伤,确实只是些皮外伤而已,根本算不上什么重伤大病,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行,爹,我都听你的。只不过我这身子骨毕竟受了伤,还是需要好好补一补才行。爹,你多少给我点儿钱呗,咱家穷,买不起肉,我去买点便宜的骨头熬汤喝也行呀。”
听到这话,一旁站着的夏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过头,目光直直地望向夏建军,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戏谑与嘲讽之色。
“哎呀,大堂哥,你这话是怎么说的呢?你这好歹也算是受了伤的人呐,大伯怎么能这么心狠,就只舍得给你那么一点儿钱让您去买几根骨头呢?
依我看哪,怎么着也得买上个两三斤香喷喷的大肥肉回来,给你好好滋补滋补才像话嘛。”
说起来这夏家一家子都是遗传的大奇葩,遗传的偏心,这夏建军对小儿子宠的没边了,对大儿子却是丝毫不在意,时不时的还想利用一把。
这夏石头还算有点脑子,知道给自己争取利益,不过就是可惜了做事没什么底线,夏晚不想深交,但是利用一下还是可以的。
夏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随声附和道:“没错,大伯您刚刚不是还言之凿凿地说堂哥伤的严重嘛!
那可是大伯的亲生儿子啊,买点儿肉给堂哥补一下身体不是很正常吗?难道这点儿要求也算过分吗?”
想当初指责起别人来,那叫一个义正言辞、理直气壮!可如今事情落到自个儿身上,只是让掏点儿钱出来给自己儿子而已,他还不愿意了!
自从彻底看清了这家人的真面目后,夏涛只觉得犹如醍醐灌顶一般,整个人仿佛瞬间清醒了许多。
以前那些因为被亲情蒙蔽双眼,而忽视掉的种种细节,此刻全都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之中。
站在一旁的夏建军,向来也是极好面子的人。
当他察觉到病房里众人投过来的异样目光时,刹那间便觉脸上火辣辣的,像是有无数根针同时扎在了上面似的,整张脸瞬间变得通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