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下贱之人,如今她快成为自己从前厌弃之人。
以色待人,真是可笑。
贺衍神情不悦喂完药,顺手从桌上拿了蜜饯塞进她嘴里,又抬起手覆上她额头,这才安心了点。
“再休息会,我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贺衍握住她的手坐在床榻旁,掖了掖被子,目光心疼地落在她苍白的脸上,盯的陆嘉宁浑身不自在,只能闭上眼假寐。
至少眼不见心不烦。
恍惚间唇瓣陷入一片温软,还蹭了蹭她的唇,不一会又含了起来。
陆嘉宁吓得不敢动弹,殊不知她那微颤的睫羽早就出卖了她。
贺衍扯着嘴角低头哑笑,“我给宁宁试试温。”
陆嘉宁一个激灵睁开眼,急忙阻止,“阿衍,你这样要我怎么休息?”
贺衍抬起头,面带不舍之意,“好,我陪宁宁一同休息。”
陆嘉宁还没反应过来,贺衍已经把她抱起往床榻里间放,顺势欺身躺在外侧,右臂揽着她的后背,让她正身对着他。
“宁宁休息吧,我陪着你。”
说着还贴心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像极了哄孩子睡觉。
陆嘉宁翻身留给他一个后脑勺。
贺衍不禁觉得好笑,又往里挤了挤贴近她,手老实放在她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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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嘉宁在药罐子里泡了五日,贺衍美其名曰照顾她,却日日看她受苦的表情扯着嘴笑,陆嘉宁整个人都开始郁郁寡欢。
“乖,再喝最后一口。”
贺衍诱哄着一勺一勺喂着。
陆嘉宁甩给他一个白眼,扭头不去看他。
多少个最后一勺了,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第三日她就已经大好,贺衍还要喂她喝那黑漆漆的苦药,日日磋磨她,她觉得这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贺衍眉梢带笑,“不喝了,不喝了。”转身拿起蜜饯塞进她嘴里。
“我已经好了。”
贺衍从露珠手里接过帕子擦手,青色绣花帕子灵活穿梭在他指尖,优雅至极。
“我知道。”
陆嘉宁瞪他,“那你还……”
贺衍撩袍坐在床榻边,右手托着她的脸,迫使她抬头看向自己,拇指下意识抚过脸颊,眼底带着不达意的笑,连那声音也不温不火。
“宁宁下次还生病吗?”
陆嘉宁心虚,硬着头皮迎上他的目光,“不会了。”
贺衍放开她,衣袖随着动作落在被褥上,“罢了,再生病我也会贴身照顾宁宁。”
听着这话说的他有多深情般,陆嘉宁没好气偷白他一眼。
贺衍当日便问过露珠,露珠把当日清晨发现床榻下堆放湿衣裳之事告诉了贺衍。
贺衍可以纵容陆嘉宁的一切,但不允许她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他也知道宁宁并不如眼前这般乖顺,但他心甘情愿被她哄骗。
想起初次遇见陆嘉宁时,她也是病着,脸上苍白没有一丝血色,那憔悴模样都快要死了。
是他捡回来泡在药罐子里养了一个多月,才把她从鬼门关拉回来的。
贺衍摸了摸她的头,换了个话题,“明日晚上朱雀街那有灯会,我陪宁宁去好不好?”
陆嘉宁本是不想去,又想安抚眼前这个炸毛,最后只好点点头,转身捞起被子闭眼躺下。
露珠收拾完便下去了,陆嘉宁躺了好一会也没听见贺衍出去的声音,偷眯着眼睛看去,那人正在隔着屏风慢条斯理解着衣裳。
陆嘉宁心里咯噔一下,急忙提醒道:“我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