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了她的命。
人在危险时,拥有自己都难以置信的勇气。
陆嘉宁握紧发钗,眼神发冷扫视着身边这群人,声音铿锵而不显得丝毫畏惧。
“将军已至,尔等放下武器,将军自会饶你们一命。”
空气中出奇的安静,有些匪人听到,吓得已经想把武器扔在一旁。
老四阴狠的眸子扫过他们,“没出息的东西,把吃饭的家伙都敢丢,你们怎会相信一个女人说的话,他们要想放了我们就不会拿着武器对着我们!”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老四望着黑骑兵,面目狰狞道:“我们还不至于任由一个女人摆布,要死就一起死,阴曹地府多热闹!”
程则绪仿佛一头恶狼,低沉的眼眸盯着他们,摆摆手随时都能撕破眼前这群人。
清风寨这群贼匪早已害得周围百姓民不聊生,只不过行至此处做件好事罢了。
陆嘉宁紧张的都快拿不住发钗。
“你们可知眼前这将军是程则绪程将军,自幼便宽厚待人,从不滥杀无辜,若你们真心归降,定饶你们不死;若你们执迷不悟,只能作那刀下魂,是死是活你们自己掂量!”
陆嘉宁未离开京都时,知道有程则绪这号人物,杀伐果断,凶狠至极,十五岁便去了边境,未让敌人入侵半步。
她可对这人没什么了解,从未听说过什么宽厚待人,只不过不想死编出的瞎话罢了。
谁想死?
谁都想好好活着!
周围顿时刀落声不断,蹲在地上纷纷求饶,老四见状,阴狠的眸子扫过他们,破口大骂。
架在脖颈上的刀似乎下一秒就朝她砍过来,陆嘉宁死死攥着匪人胳膊,眼神发狠,迅速把发钗插进匪人脖间,一把将人推倒在老四身上,重力压的老四慌了神。
陆嘉宁连忙往后退,迅速弯下腰想捡起地上的大刀,指尖还未碰到刀柄,一瞬间,一把利剑从空中而来,闪着一抹暗色直穿老四脑袋。
溅出的热血在空中抛出一个完美弧度撒在她脸上,温热血腥顺着鼻翼往下流,滴在地面上。
黑骑兵蜂拥而至,挥起长刀落在匪人身上,鲜红热血在空中飞扬,尸首遍地倾倒。
陆嘉宁想哭又哭不出来,周围全是血腥味,让人恶心呕吐,吓得脸色苍白,腿发软蹲坐在地上。
她一睁眼,就看到土匪头子那死不瞑目的双眼正盯着她看,脖子上插着她的发钗。
她慌了神,拖着身子往后退。
慌乱中抬眼望着台阶下那人,身材高挺笔直,白色耀甲上撒着凌乱的血迹,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
步子铿锵有力,朝着她一步一步走来。
陆嘉宁胸口像被压了重物呼吸不过来,额头渗出细密冷汗,身体僵硬止不住的颤抖。
那人停在她身侧,压着嗜血阴狠的眸子扫过她,伸出带着血渍的手慢条斯理握着剑柄,将长剑从匪人头上拔出,剑身上还在滴血。
一滴一滴打在地上,开出一朵鲜艳的红花。
黑夜中,他如同那鬼魅。
陆嘉宁吓得慌忙合上了眼,凌乱的碎发黏在额头上,蝶羽般睫毛轻颤,眼角晕染出蔷薇花色泽,泪水争先溢出,脸色苍白如白纸,破碎又凌乱。
陈鹤羽着急忙慌跑来时,看着周围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月光下的血迹让人头皮发麻。
视线巡视着找到陆嘉宁,见她正坐在死人堆里,“嘉宁!”
陈鹤羽快速跑过去,差点被尸体绊倒。
陆嘉宁听见久违的声音,慌忙从地上站起身,双腿软的不听使唤,刚抬起步子,一个踉跄就要与地上尸体来个亲密接触,吓得叫了出来。
下一刻腰间被人禁锢住,温热的手掌陷入腰间软肉,手臂如同铁钳一般。
陆嘉宁根本没有精力去注意这些,努力站稳时陈鹤羽已经跑了过来,伸出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如同救命稻草般不肯丢。
放在她腰上的手默默松了力度。
陆嘉宁再也忍不住抽泣着,眼角通红沾满水雾,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往下流,牙齿止不住的打颤,“兄长,我……我杀人了……我……”
陈鹤羽眉间满是心疼,覆上她的手给予安慰,“是我对不住你,是我没保护你。”
陆嘉宁喉咙充血,哽咽着说不出话,眼泪一直往下流,一滴滴砸在陈鹤羽心坎里,告诉他有多没用。
“嘉宁,我带你回——”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