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他,况且他们也没什么实质性关联,静静站在原处看着他。
程则绪站起身,双手背后绕过书桌,“他给的银子已经花完了。”
又道:“你身子还未大好,军医开了药今日还未煎,安心留下,等好了之后再做打算。”
陈鹤羽留给他的只不过一个下等坠子,最多也不过五两银子罢了,他是出于私心把她留下的。
那日她满脸是血躺在他怀里时,他竟渴望不要她死。
他见过她盛开的样子,站在匪人堆里英勇无畏,突然想抓住她留在身边。
“将军可否借我些?”
“本将军借你,你何时还?”
陆嘉宁尴尬不作声。
喝着碧螺春,扣不出一点银子来。
她以为对于一个将军来说,区区几十两银子罢了,定然不会追着一个姑娘家要。
没想到说话如此伤人心。
眼看着什么都得不到,作罢出去。
程则绪看着她出去,烦躁扶额,喊来青古。
青古进来便看见他家主子一脸浮躁,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连忙低下头等待吩咐。
“近几日,看着她。”
听到将军吩咐,青古一脸疑惑,看谁啊也不说清楚。
思考片刻,“是。”
走出营帐愣了好一会,他家主子什么时候对一个姑娘这般上心,怕不是动了春心?
陆嘉宁气愤回到帐子,在床榻旁看到她留给陈鹤羽的玉佩躺在那,既惊喜又心疼。
他把玉佩留给她,一路上该如何上京。
思至及,陆嘉宁也算有了傍身之物,低头看到身上脏乱不堪的衣裳,忍不住一脸嫌弃,扯着衣摆凑近鼻尖闻了闻,一股臭味直冲大脑。
嫌弃的赶紧放下,她已经好几日没沐浴了,还在死人堆里滚打许久,身上斑斑点点全是干血迹。
可这军营都是男人的衣裳,她一女子,定然也不愿穿。
重新将玉佩放进怀里,如今匪人已经解决,从这里徒步往前走,自然能走到下一个县,再把玉佩换了银子来,一切就都解决了。
想到此,陆嘉宁也不磨蹭,没有什么好收拾的,甩着双臂高兴走出去。
外面还在练兵,一个个热血沸腾,放在以往定然搬着小板凳来看,她如今可没什么兴趣。
顺着坡子往下走,一路畅通无阻,想着营子人知道她这号人物,任由她在营子里乱窜。
天色阴沉沉,雨已停下。
一路走过来,鞋底下粘了一层黄泥,双腿沉重无力。
半个多时辰,她就已经气喘吁吁,手里拄着随地捡来的棍子,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喘息,看着一眼望不尽的道路脑壳子发疼。
这副身子养的太娇,十二岁以前在丞相府,就算是平地摔一跤,那院子不到一刻就得被整改。
后来在庄子里,姨娘整日弹琴哼调,她刚从云端摔下来根本适应不了,被扔进去时把头上为数不多的饰品卖了个好价,度过一段时日。
最后实在没办法,连身上那上好锦衣绸缎也卖了,不得不学着煮饭,如今想来,实在难以下咽。
遇见贺衍,生活才渐渐有所好转,不过那人不愿让她出去,如那笼中鸟日日在那院子里圈养,好在衣食不愁。
活了十几年,也就是在庄子里和现如今最苦。
一切的一切都怪那匪人……
陆嘉宁缓过气,手里握起棍子继续往前走,她可不想认命,只要看到城门就好了。
刚行几步,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几人,为首的是个女子,看着大概三十多岁。
灰色麻布衣,从眼角到下颚有一道长长疤痕,狰狞显目,右手提着刀甩在肩上,眼神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