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必须要坚强,可内心的恐惧却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
他的另一只手在裤子上不自觉地摩挲着,手心早已被汗水湿透。
“秋月,你别太担心,妈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聂军凑近秋月的耳边,轻声说道,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有说服力,但其实心里也没底。
秋月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担忧中,只是下意识地往聂军的怀里靠了靠,仿佛那里是她此时唯一的避风港。
过了一会儿,秋月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你知道吗?小时候,妈妈对我的教育特别严格。
我有一次偷偷拿了邻居家孩子的一个鸡毛毽子,妈妈知道后,狠狠地打了我的手心,然后拉着我去邻居家道歉。
那时候我特别委屈,觉得只是一个鸡毛毽子而已。
可妈妈告诉我,做人要诚实,不是自己的东西,哪怕再小也不能拿。”说着,秋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聂军把秋月搂得更紧了,他轻轻地在秋月的额头亲了一下,感受到她额头上的冷汗。
“在学习上,妈妈总是鼓励我要勤奋努力,不能偷懒。
她自己没文化,但她知道知识能改变命运,所以她特别重视我的学习。”
聂军把秋月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紧紧地握住,仿佛要把自己的力量传递给她:
“妈妈是个很有智慧的人,她对你的教育让你成为了现在这么优秀的人。这次她也一定能战胜病魔,我们要相信她。”
秋月擦了擦眼泪:“还有啊,妈妈经常教育我要懂得感恩。
我们家那时候虽然穷,但要是有亲戚朋友帮了我们一点小忙,妈妈都会记在心里,让我长大后一定要报答人家。
她用自己的行动告诉我,心怀感恩的人才能走得更远。”
“我知道,妈对我们来说太重要了,不管怎么样,我都在你身边呢。我们一起面对,不管结果如何。”聂军说道。
时间在这无尽的等待中缓慢地爬行,每一分钟都像是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医院里消毒水的味道刺激着他们的鼻腔,平时不太在意的这种气味,此时却让他们感到无比的压抑。
周围偶尔传来病人的呻吟声和家属的轻声啜泣,都像是重锤一样敲打着他们的心。
秋月的脑海里不断地浮现出母亲的各种画面。
她想起小时候自己生病,母亲焦急地抱着她跑向医院的身影,那时候母亲的怀抱是那么的温暖和有力。
想起母亲在厨房里忙碌的背影,为家人准备着可口的饭菜,那是家的味道,是幸福的味道。
而现在,母亲却在那扇门后面与死神搏斗,她多么希望自己能代替母亲承受这一切。
聂军看着秋月痛苦的样子,心疼得厉害。
他轻轻地抚摸着秋月的头发,试图让她平静一些。
国庆满脸通红,额头上布满了汗珠,显然是匆忙赶来的。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焦急,看到秋月和聂军坐在那里,他快步走过去,紧紧地抱住秋月。
声音有些沙哑地问:“二妹,咱妈怎么样了?”
秋月只是摇着头,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国庆的妻子在一旁安慰着秋月,他们的孩子也懂事地拉着秋月的手,眼中闪着泪花。
接着,春兰和冬雪也先后赶到了。
春兰一路哭着跑过来,眼睛已经红肿得像核桃一样,她扑到秋月身边,姐妹俩抱头痛哭。
冬雪则是满脸泪痕,嘴唇被咬得泛白,她站在一旁,身体微微颤抖,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一时间,走廊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氛,大家都在为病房里的张秀兰揪心,默默地等待着命运的宣判。
大家围坐在病房外,陷入了回忆。
国庆回忆起小时候家里穷,母亲总是把好吃的留给他们几个孩子,自己却饿着肚子。
那时候,一块小小的糖果,母亲都能分成好几份,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母亲脸上就会露出满足的笑容。
春兰说母亲为了让他们能上学,日夜操劳,到处借钱。
为了凑齐学费,母亲曾在寒风中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请求帮忙,那单薄的身影承载了太多的艰辛。
冬雪则想起自己生病时,母亲守在床边几天几夜没合眼,眼睛布满血丝,却依然温柔地照顾着她,用温暖的手抚摸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