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宫廷画师崔子西先生后人学画,花鸟花卉则取五代名家黄筌父子一派的品格。”
&esp;&esp;她提到黄筌时,崇庆公主身旁少女仰头朝她看来。
&esp;&esp;李宛淑垂首回话,亦侧目暗瞥去。少女眸含秋水似有泪光流转,脸上身上,凡露出的皮肉犹如冰雕玉砌,雪白全无半点儿血色,既鲜妍妩媚,又风流怯弱不胜,一望便知有不足之症。
&esp;&esp;她掌心沁汗,心头突突的跳个不停。此前并未见此女,想是留在内室,不曾见客入席,只觉貌美惊人,然则年龄彷佛对不上,建昌侯府二小姐三年前已行过及笄礼。不许嫁而行礼,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连深闺之内的李宛淑亦有所耳闻。
&esp;&esp;太祖洪武三年定制:凡男年十六,女年十四以上,并听婚娶。
&esp;&esp;十八岁已非女子最佳聘嫁之年,眼前之人稚齿婑媠,一派娇憨,彷佛十四、五的形容。李宛淑脸上仍旧笑着,“奴愚拙不堪,惭愧未得业师三分真谛。”
&esp;&esp;袁善荣微微颔首道,“钩花细腻工巧,填色浓艳,层层敷染,花蕊、花叶脉络纤毫毕现。李小姐赋性聪颖,不必自谦。”
&esp;&esp;笔法虽不甚纯熟,已有几分“黄筌画派”的堂皇富丽,精工巧琢。
&esp;&esp;李宛淑忙道,“谢姑娘谬赞。”
&esp;&esp;崇庆公主见善荣展颜,心中更是喜悦,轻拥她肩头,扬声命人取来缠枝莲花两色宫缎二匹,海棠式样的金银锞各二对与李宛淑。
&esp;&esp;袁善荣将手捧漆盘的妇人喊住,拔下一只嵌宝石金簪放到盘里。
&esp;&esp;崇庆公主撇了撇嘴,娇嗔道,“偏了我姨母的好东西。”垂眸一味往善荣脸上瞅。
&esp;&esp;善荣打量她直勾勾不作掩饰的眼神,心里黯了黯,倒不如何反感,横竖一番痴心妄想罢了。继而勾出另一桩心事,心头有些惶惶发冷,扯起嘴角慢慢笑道,“值得了什么,你这们着眼馋肚饱的?改日家去,爱哪一件,自己在妆奁里拣就是了。”
&esp;&esp;崇庆看得两眼发直,“谁稀罕物件来着?不过求姨母慈悲,也疼疼儿罢。”着急忙慌的一把将人抱住。
&esp;&esp;她今年二十六,本就比袁善荣长了八岁,生得颀长丰艳,搂了娇嫩纤弱的善荣在怀百般揉搓,偏一口一个“姨母”唤着,地下伺候的许多婆娘婢子全无一丝异色,似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