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感叹女孩儿不易,嫁人像投胎,碰得好就好,碰得不好也就没法儿。
&esp;&esp;李宛淑悲愤难抑,切齿道,“熬死了上一个,又弄了我姐姐去填这无底的冤洞,不过欺我姊妹从小儿没了娘,没个舅家仗持。如今的太太禀性愚犟,一味婪取财货,克啬银钱,待前头孩子不过面情塞责而已。我们那个爹,自从娶了新夫人,生了儿子,像是得了活龙,有也与没有的一样,饶知道是个火坑,为着几千两聘定银子和王妃娘娘的虚名,便将姐姐胡乱许了去。那个府里头,女人争宠,争袭爵,这个设计弄没了那个的儿子,那个又使厌魅咒死了这个和肚子里已成形的男胎,狗咬狗一般的阴毒愚愎,却平白祸害了我姐姐。”她憋着一肚子闷气,无处可泄,念及亲姊此刻身陷锦衣卫大狱,尚不知是好是歹,是活是死,不由放声大哭起来。
&esp;&esp;善荣想她平日举止从容有度,谈吐温婉细致,可知如今确系逼至绝境。事体重大,善荣虽然怜悯李家姊妹二人,不便只听片面之词,更不敢作主应下,先望北敬拜天恩,因说,“主上天威圣明。我哥哥虽一时得掌卫事,不过听从主上吩咐办差,兢兢业业,如霆如雷,万不敢弄权僭妄,究竟最终如何,只听候圣意恩典。”李宛淑悚然一惊,忙朝南跪拜乞恩,方道,“愚妹不敢痴心妄想,但求侯爷狱中看顾些个,莫令非法凌虐,以致家姐肢体毁折,日后殓……无全身矣。”&esp;一语未了,已是涕泪交流,哭得气短神昏。
&esp;&esp;听闻此等惨厉酷刑,在场众人只觉得凉气森森,毛发倒竖。善荣面露不忍,忙道,“我知道了,回家就与哥哥说去。”又温言抚慰她,“王妃殿下诰命在身玉体珍重,断不至于镣钮打问,李妹妹暂且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