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陛下!”
观天湖旁边,林澈远远就看见了那风华绝代的敕灵女帝。
她一袭白衣,裙摆到地,正背对众人眺望着前面那巨大的观天湖。
湖面中央是一座巨大的高塔,原本高塔也足够高耸壮观,但在这观天湖里,就显得十分矮小了。
更远处,还有几个皇妃,侍女正在划着小船游玩,还时不时的传来嬉戏声音。
傍晚的凉风吹来,吹动了姜离的丝丝长发。
她也没有回头,“靖安伯,这么着急要见朕。是不是又有什么好计策要献上来啊?起来回话。”
这几天,公开募捐者姓名金额的圣旨一出,当真是轰动了整个大乾。
仅仅是第一天汇报上来的捐款金额就有三十多亿两白银。
这一切都是林澈舌战大儒的结果。
姜离自然是十分欢喜的,这可是解决了她的一大困难啊。所以,听到太监禀告说,靖安伯求见,她干脆就同意了。
林澈却没有起来,听到了姜离的夸赞更加没有了之前那种欢喜神态,而是沉声道:
“微臣罪大恶极,罪无可赦,恳请陛下赐臣一死!!”
“嗯??”
姜离转过身来,那一张美艳之中带着清冷的脸庞上,出现了疑惑之色。
只不过,林澈开场白就是这一句“求赐死”,似乎对姜离来说已经习惯了。
“哪里来的罪?”
“皇陵祭祖之时,微臣胆大包天,心里想着陛下的英姿,脑袋一热竟然就犯下大逆不道的僭越之事。在纸张上乱写一通。臣有罪!死罪!!”
林澈此刻低着头,不敢去看女帝的表情。
一颗心已经是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
他可是在生死边缘反复横跳很多次了,直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陛下特封他为特使,两个多月后,就要出使燕云国。
这岂是儿戏?
所以,这位女帝,从一开始就是在考验他。
赐婚,让他三个月内尽快完婚。这只是说说吗?
不!
女帝是想要看看,他是不是近女色,是不是愿意为了红颜知己留在大乾?
一旦完婚,那墨昭雪就是他的软肋了。
不管风筝飞得再高,那么线头是留在天都城的。
可林澈怎么做的?
没有对墨昭雪示好,甚至和墨昭雪对着干,让她下不来台。
他不近女色。
和镇国府翻脸,在任何场合不给父亲林破军丝毫面子。
他眼中没有亲情,没有父母恩情可讲。
在皇陵祭拜之时,林澈胆敢直接写出帝皇才敢写的誓词。这是什么?
证明,林澈心里敢将自己当成帝皇去考虑。根本不畏惧皇权。大逆不道!
陛下赏赐之物,任何人都是供奉在家,而林澈没两天就全部卖了,这可是没有一点留恋感恩。
接着和群臣舌战,和大儒辨别大道理。
证明在林澈眼里,也没有世俗约束,什么伦理道德,根本不存在。
最后……
在明镜司里,根本不是什么案子,就算他暴打林摇光一顿,又怎么了?
兄弟斗殴罢了。再说了,那是林摇光先动手。
女帝才没空管这种破事。也根本不在乎!
可明镜司还是将林澈请回去,关了一晚,那一晚就是摧毁他的心理防线的。
最后在神灵面前,迁灵公亲自考验他。
可林澈的表现是——他不敬鬼神!!
一个无君无父,不怕皇权,不近女色,不喜钱财,不受世俗约束,甚至就连鬼神也不敬畏的人。
这种人,皇家敢用吗?
陛下能信得过吗?
要是成为了出使敌国的使者,当真会为大乾卖命吗?
一切,一切,最后又汇聚到了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上:二皇子临死之前,可有交给你什么东西?留下什么遗言??
你这种无君无父,无法无天的人,是不是将二皇子的东西藏起来了?
林澈心中天人交战。
尤其是想到了那一封密旨上的那几个字……
他将头埋得更低。
想要逃离天都,躲避镇国府,不仅仅是熬时间那么简单,他还需要让当今敕灵陛下安心,允许他出使敌国才行啊!
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