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雷厄从小性格便出奇地温顺,不愿意和其他流浪的小孩一起偷抢行人的钱财食物,而是一个人小心翼翼躲靠在路边,等待着行人偶尔的施舍。
“告诉你,有钱的人都是坏蛋,不抢他们的抢谁的!”
“不愿意跟着我们干坏事,在这里装好人,就待在这里等着饿死吧死锅盖头,哈哈哈!”
几个较他大几岁的孩子蛮横地抢走了哈雷厄今天唯一得到的施舍——一比根硬币,拐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临走的时候还拍拍他的脸,狠狠扯他的耳朵,轮流往他身上吐口水。而平静如水般的他丝毫没有反抗的欲望。
马上天要黑了,他把面前的裂瓷碗往自己身边挪挪,抱紧自己的身躯,蜷缩着想要忍过这个又冷又饥饿的夜晚。
“喂,小屁孩,知道卡修克部落的由龙城怎么走吗?”轰地一阵落地声。
他惶惶地抬头,见到一个穿着紫色衣裳扣白腰带、黄色长发高扎起、长刘海甚至遮住一边眼睛的男子,而且他叉腰的双手上戴满了奇形怪状的戒指。
见他没有伤害自己的意思,哈雷厄也没有多想,伸出孱弱的手臂,颤颤巍巍地指向那个所谓卡修克部落的方向。
“呵,我当然知道怎么走,”男子笑道,竟然屈身向他伸出手,“我这个人满身都是独特之处,如果非要挑出一点来的话,那就是能发现其他人所发现不了的东西,比如说欣赏美——愿意与我一同前行吗,乞讨的可怜小孩?”
虽然还未能开眼,但哈雷厄已经被眼前这个全身散发出自信无比氛围的男子,深深感染到。
他吃力伸出小手得以触碰他的手,当他们拐进一条小巷的时候,看见刚刚欺负他的那些小孩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哦呵,没什么,这群人只是想来抢我手上的戒指,被我都给打晕了而已,”男子潇洒地踢开一个孩子的躯体,“这群家伙连躺倒的样子都充满了贪婪和欲望,毫无美感可言!”
哈雷厄也学着他的样子使劲地踢开一个刚刚欺负他的孩子的躯体。这一离去,就是数年。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从云层夹缝间透露,再从木条小窗口射进这个小茅草屋,照射出翻滚着的混浊灰尘还有飞虫。
“维里安人呢,”托特见了,慌忙捻紧自己的鼻子,“这个鬼地方,我这么完美的存在,真不该和这种完全不懂美的人分配到一个地方!”
“他昨天一早就去头领那了,像是有重要的事情汇报,”哈雷厄拿起笤帚开始清理,“按行程估计的话,今天上午就能回来。”
另一边的水木森林之中,艾林克斯他们朝着目的地疾速奔跑,并且时刻观察着手背上一只灰蜘蛛的动静——只要自己跑偏一点方向,它就会伸出尖利螯牙,狠狠咬住自己的静脉。
这种具备特殊能力的灰蜘蛛却能通过伸展出无形的蛛丝,绵延数十乃至数百千米,从而得知另一对端的同伴所发出的讯息。
“错了,往这边!”艾林克斯因为一阵手背的刺痛,紧急地在一棵橡胶树前调转方向。
“喂,他究竟知不知道枫一的位置啊?”格雷吸下鼻涕质疑道,脚步也缓下来。
他们三人小组形成三角阵势紧跟在艾林克斯身后,而亚可和路易凡又在格雷的后两侧。
“切,白跟着绕一圈!”路易凡极不耐烦地旋转脚步跟着一起调转。
“格雷,快集中注意力跟紧他,”亚可喘着粗气回应道,“事到如今,我们只好相信他了。”
亚可没想到一个六岁小孩,从他跑步的吧唧吧唧声来看,无论是爆发力还是持久力,都远在他之上,以至于才过了十几分钟,跟在后面的他就喘得很是吃力。
可没想到以这样速度奔跑的艾林克斯,竟然还戴着密和性极好的防毒面具,途中有一次他停下来更换滤毒棉时,亚可趁机问道:
“为什么你要一直戴着这面具呢,跑动的时候呼吸不闷吗?”
“我对氧气浓度三十百分比以下的空气过敏。”他熟练地合上两侧滤毒罐的盖子,带有机械音地说道。整套更换动作被熟练得控制在十秒以内。
接着他们继续奔跑在寻找枫一的路线上,随着两侧树木逐渐浓郁,群鸟惊起,他们进入到水木森林深处。
远山开始浮出金光,将沿山轮廓的云彩染成金黄,随着天边传来几只乌鸦鸣声,由龙城内气温也逐渐回升,早间市场开始传来俗世的喧闹声。
“你那么早就醒了啊?”安玲刚刚淋浴完,一边侧头擦拭自己湿漉的长发一边从浴室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