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抹了一把脸上的血,便听杜二前来禀报:“大人,有兄弟看到一队鲁人打扮的,正在营中与党项人厮杀。”
当周珏将党项军寨彻底扰乱后,便发了讯号,在墙上打开一处缺口,让自己手下的百来号兵丁进来汇合。
看着不远处那队不似党项人打扮的兵卒正在与党项人厮杀。
心下暗自盘算,自己已经在党项营里厮杀了近一个时辰,而自己约莫是丑时出的城,再回过神来,天色竟已擦亮。
取出一颗补气丹捏碎,找来一桶水撒了进去,要士兵们分着喝了,让他们原地休整。
感知里召唤出的木人豆兵也被消灭的差不多了,身边的部下也有些疲了,接下来的行动,他需要这支部队。
郝启只觉一阵腥风血雨闪过,便见一宛如熊罴(pi)般的身影挡住了缓缓升起的太阳,周身弥漫着一股血气。
郝启眯起眼,想看清那人面部,便见那人咧开嘴露出一嘴大白牙:“尔等是什么人?”
郝启只觉一股血气扑面而来,看着刚刚被此人斩杀的党项兵,咽了一口唾沫,艰难地开口道:
“回回禀将军,我等我等原是大鲁百姓,被党项人捉来,迫不得已做着这三棍汉。
但是我等不愿做那党项人的奴隶炮灰,便趁党项军营大乱,杀了监军,欲往党项中军去。”
便见那人微微侧身,让一丝阳光得以照在他面上,正是脱去了面具的周珏。
周珏打量着郝启与他身后的三棍汉们,“你叫什么名字?”
“回禀将军,小人郝启,不才受了受兄弟们推举,权且做了头领,接下来愿以大人马首是瞻。”
周珏见郝启低头做小,将目光移向了后方的一干人等,众人纷纷低下脑袋,不敢与之对视。
要说这周珏现在的形象也是骇人,虽然脱去了面具,但是鲜血与碎肉染成的血色战甲依然令人望之生畏。
“既然如此,尔等便随我杀敌。我乃朝廷西北征讨大将军之子,尔等若是肯随我奋勇杀敌,代我父来后,我自当会上报。”
闻言,三棍汉们神情皆是一喜,他们为什么拼命,不就为了搏一线生机嘛,眼前这将军想来,没必要用身份这种事来欺骗他们。
周珏提着一支不知从哪夺来的长斧,一指那面写着党项先锋拓跋的大纛,对着三棍汉与手下兄弟们道:
“接下来的目标是那敌将的首级,所有人听令,突击!”
在党项军寨的骚乱渐渐平息下来之际,戴州的城门忽地洞开,一队队兵卒从中蜂拥而出,在城外排列成军阵,缓缓向着党项军寨行进。
庞子腾手一挥,一队弓箭手出列,对着军寨的方向抛射出第一轮箭矢,携带着万千冤魂怒号的箭矢落入军寨中,将赶来的党项军射翻。
寨墙上也有零零散散的箭矢飞出,落在军士们举起的盾牌上。
两翼有党项骑兵杀来,刘志一拉马缰,“骑兵随我来!”
带着一支骑军与侧翼赶来骚扰的党项骑兵开始缠斗,不让其干扰步军的进攻。
这几日下来,刘志自觉庞子腾统兵之能在自己之上,便放心地将指挥攻寨的任务交于他,自己专心厮杀。
在庞子腾的指挥下,士兵们列起盾阵,掩护着十余个力士,扛着城中木匠临时赶制的简易攻城锤,来到寨墙处,喊着号子开始撞击寨墙。
党项人也发现了此处,在一员小校的指挥下,十余个弓箭手开始对着这盾阵攒射,还有人举起石块向盾阵砸去。
不时有箭矢自盾牌间的缝隙处射入,射中士兵。倒下的士兵很快被人拖走换一人顶上。
鲁军弓箭手也时不时对着城墙上还击,将探头出来的党项人射的惨叫一声栽倒下来。
寨墙后,数十个党项人顶着盾架着矛,与门外的力士开始角力。
先前周珏砸开的缺口处也成为双方的绞肉场,不断有士兵被投入其中,但总的来说,养精蓄锐一晚上的鲁军还是强过疲惫不堪的党项人的。
守在此处的几个千人队在夜里周珏的突击下,本就受了不小损失,此时面对人数多于自己的鲁军,自是被杀的连连后退,眼见寨墙即将不保。
一个党项千人将砍翻一个冲过来的鲁军兵士,拉过一个传令兵道:“速去找将军求援,北门告急。”
言罢,推了那传令兵一把,回身杀入战场。
“报将军,那戴州城里的鲁军出城了,现在正向军寨而来。我们千夫长遣我回来求援。”一员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