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珏将庞子腾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庞婉兮,扶了起来。
来不及去计较别的事情,周珏将她的战马牵了过来,此时的周珏只感觉有点难以直视她了。
这感觉就是好兄弟掉进了香水池——兄弟你好香啊。
待将庞惋兮扶上马后,周珏捡起了先前投出的长戟,几步跳上了踏雪乌驹,“你接下来便居中指挥,不必再靠近前线了。”
言罢,周珏转身带着重新组织起来的人马向着党项人阵中那座望楼行进。
望楼上的李元寿自然也看见了铁鹞子被击溃的经过,随着令旗挥动,后方的一个个军阵被调动了起来,在侧翼组成了防线。
同时,李元寿身边的亲卫队有一些被派了出来担任督战队。静塞军面前的是一道由十余层人墙组成的阵列。
黑压压的人墙,挡在了静塞军与处于敌军本阵之间。
经过一阵厮杀的战马已经开始乏力,眼下已然是没了继续冲阵的能力,只得缓缓绕着敌军军阵,以牵制敌军部分兵力。
周祖义在城楼上看着战场的局势,眉头紧锁。
他深知这场战斗的艰难,士兵们现在非常疲惫,但他也明白,不能有丝毫退缩。
他看见了周珏所部的行动,心中也明白经过长时间机动,周珏所部骑兵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
这种战场上,已经不是个人的武力足以改变战局了,周珏自己是可以全须全尾的从军阵中脱身,可麾下的兵士不行。
周祖义挥动令旗,鲁军的预备队开始被投入战场,最前线的士兵被一点点替换下来。
李元寿也发现了这个机会,他盯着先前军阵碰撞中鲁军暴露出的薄弱点。一支红着眼,脸上青筋暴起的党项人扑了上去。
若是拓拔元洪在此,一定可以认出,这些正是李元寿从他手里扣下的部众。
这些兵士与寻常饮下那红色酒水的兵士不同,他们各个力大无比,其中的数百人竟是隐隐比肩那不入流的武者。
他们抓住鲁军换防的空当一举突破了鲁军的战线,又杀穿了赶来的鲁军援兵。
此时的两军其实都是吊着一口气,党项人这次突破了鲁军的防线可以说将鲁军剩下的这口气给泄了。
鲁军开始在小范围内出现溃退,竟是被那队党项人一连突破了数道军阵。
其余地方的鲁军阵线也出现了不稳的情况,周祖义平静的下达着军令,一个个军阵被调动,鲁军的阵线虽然在收缩,但好歹是稳住了阵脚。
而此时,一道与先前截然不同的号声从党项人的军阵后方传来。
与党项人交手多年的庞师道自然也是听了出来其中含义。
“党项人这声号令的意思是,后队向北进军?”庞师道以怀疑的声音说道。
周祖义看着那开始缓缓移动,前后交替行进的党项军,又看了眼城下因为突击太过深入的党项人。
“传令各部停止追击,全力围歼这股断后的党项人。”周祖义思索片刻后开口道。
于是,城下鲁军各部开始渐渐合围党项人留下的部队,周珏所部也只是紧紧跟在后撤的党项人身后,防止他们反扑。
约莫一刻钟后,那些拓跋部的兵士栽倒在地,七窍流血而亡,余下的被缠住,没能逃脱的兵士也纷纷力竭,无力再战。
周祖义的亲兵将这些党项人抓了起来,他们将会是凯旋时,献俘仪式的组成部分。
而周珏则是追着李元寿所部直到他们进入先行部队建造的营地为止。
周珏带着部下返回了庆州城,此时的城外,到处是死尸,前往城门的路已经被清理了出来。
周珏发现周祖义等人此刻正站在一个小尸堆边上。
此时,周祖义等人的面前,躺着的是那主动请战的小校的尸体,他的尸体上扎着三支箭矢,腹部被两根断矛捅穿。
看着他那至死都死死盯着的方向,周祖义叹了口气,此番是自己对不起他们。
“传令下去,厚葬吧。”
而一旁的庞师道则是有些不死心,追着周祖义问道:“我们当真不追击了吗?”
周祖义抬头看了看他,指着周围路过的一个白发苍苍的兵士道:
“能留下这些党项兵士已经很不错了,我们没法强求兵士继续进攻了。
况且,党项人内部已经乱起来了,据周千户派人带回来的情报,眼下拓跋部正打着我们的名义劫掠敌对部族呢。”
庞师道有些不甘,却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