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后,周珏迎来了第一次大朝会。
天还没亮,周珏便在香菱的伺候下穿上了朝服,腰间挂上玉牌后与一旁打着灯笼的杜二一道离开了小院。
来到周祖义院外等待周祖义,只听一阵窸窸窣窣声传来,换上了正三品绯袍的周祖义与几个下人走了出来。
周珏扯了扯自己身上这件蓝色的官袍,再看了看周祖义身上那件,只觉得自己站在周祖义边上就如同一个护卫似的。
周祖义一看他的动作,便晓得他在想什么,笑骂道:
“臭小子,你老爹我花了这么多年熬资历,又立下这么多战功,这才得以出头,你这再等等吧。
这官位升太快有时也不是好事。不多扯了,走吧。”
于是父子二人一齐走出了平北侯府。
清晨的薄雾尚未完全散去,周祖义坐在马车里,周珏坐在马车前头,马蹄声与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
随着愈加靠近皇城,一路上的烟火气也渐渐多了起来,还有一些个同样是赶来的官员。
街上已经零星有几个家小贩出摊卖早饭了,周珏差杜二给自己买了十余个包子来边走边吃。
周珏敲了敲马车门,询问周祖义要不要来一个,得到了周祖义否定的答复后便自顾自吃了起来。
那些个文官不敢吃早食,是怕御前失仪,失了脸面不说,只怕是前程都要断了。
周珏这类武者可没这等烦恼,他现在一身功力与宗师相当,以一挡万不敢讲,以一挡百还是可以的。
到了这等地步,怎么可能控制那五谷轮回之气的能耐都没有。
马车来到了宫门外便不能再前进了,周珏羡慕的看着一架马车上的马夫出示了一块腰牌便得以进入宫门。
彼可取而代之。
按照官职高低,周祖义自是率先进去了,周珏则是等着与周围一群同样芝麻绿豆的小官一并进去。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巍峨的宫殿之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晕。
周珏百无聊赖的站在大殿外,等着里头的朝堂诸公们讨论出个结果来。
这大朝会倒有几分后世公司开年度总结会的样子,先是六部官员挨个汇报工作,然后是地方官员汇报过去一年里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当然又恰逢三年一度的大计期满,自然少不得一番腥风血雨,升职了的自然喜笑颜开,留任的也是松了一口气。
但是那降了职的可就各个愁眉苦脸了,就是有几个高呼着冤枉,被拖出去的最惨。
这些个都是叫人查出来有重大过失的,全都是要下大狱,等着问罪的。
当然,这种事情现在对于周珏这等小虾米来说,还是不搭边的。他只需要等里头出个结果便可走了。
他挨了好久,好不容易挨到了里头那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这听的周珏可是精神一振。
可是下一秒便见大理寺丞苏器站了出来,行礼道:“陛下,臣启奏。臣要参鸿胪寺少卿林宣勾结党项人,出卖国家。”
此言一出,朝堂之上一片哗然。
乾兴帝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见状监国多年的太子自是站了出来问道:“苏器,你所言可有证据?”
苏器先是对看了眼乾兴帝,然后再对着太子说道:“启禀殿下,先前西北战事之际,我大理寺奉命清查京中流言之事。
随后随后臣等在调查过程中,发现诸多线索皆指向鸿胪寺少卿林宣。此时我便心生疑虑,暗中派人进行调查。
便发现,去岁那党项人的使者在入京后,曾多次秘密出入林宣府,且给他送上了不少金银财宝和美女,若是不信,派人一查便知。”
苏器此言一出,朝堂上的气氛更加紧张。众人皆是心中暗骂着苏器,这是能讲的吗。
在站的诸君有几个没拿过好处,门外的周珏则是打起了精神,没想到这朝堂上的党争这么激烈啊。
试问当朝大臣有几个不贪,这林宣又供职鸿胪寺,哪怕那林宣没勾结党项人,家中难免会有各国使臣送的东西。
这东西不上称就四两,要是上了称怕是千斤都打不住。只怕此事还会牵扯鸿胪寺其他官员。
而先前周祖义曾与周珏说过,这鸿胪寺主要是赵王的拥趸,而大理寺则是太子的地盘,这基本上已经是太子一系明着对赵王一系下手了。
只能说是大男人入后宫——阉都不带阉的。
而表面上太子神色凝重,转头看向乾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