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乾兴帝五十大寿临近,请求大办寿宴以显大鲁天朝国威的奏章从四面八方如雪花般飞来。
为了给自己的劝谏增加正当借口,不少南部的官员甚至在奏章中提到了南边伪帝的寿宴。
朝堂之上,群臣肃立。
一位老臣率先出列,恭敬道:“陛下,臣闻南晋伪帝之寿宴,排场浩大,奢华至极。
那伪帝妄图以此彰显其伪国之威,实乃可笑之举。我大鲁天朝,乃天下正朔,陛下之寿宴,断不可被伪帝比下。
臣恳请陛下大办寿宴,向天下昭示我朝之强盛,展陛下之圣德。”
接着,又一位大臣出列,拱手道:
“陛下,南晋伪帝之寿宴,不过是虚张声势。我朝若不大办陛下寿宴,恐被他国小觑。
陛下之寿,乃国家之大事,当以盛大之仪典,扬我大鲁国威,显陛下之尊荣。”
乾兴帝坐在龙椅上淡淡开口道:“大办宴席,只怕会消耗去不少钱财,朕自问论功绩比不得太祖皇帝,便一切从简吧。”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汉王出列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次寿宴不可从简。
那南晋伪帝不过是篡来的江山,其寿宴尚且奢华,若我大鲁天朝之寿宴从简,恐让天下人以为我朝治下岁入比不得南边
倒显得我朝势弱,平白让那伪晋夺取了风头。
况且父皇在位以来,兢兢业业,爱民如子,使我大鲁国泰民安。此次寿宴,正可借此彰显父皇之圣德,激励臣民,扬我国威。”
而太子看了眼汉王,心中腹诽马屁精,又看了眼坐在龙椅上的那个男人。他明白,没有他的默许,这些个大臣的断然不敢说这般话的。
太子张了张嘴,看了看乾兴帝派给他的太子太傅,又看了看汉王,长久以来接受的教育告诉他,此时他应当出口驳斥汉王。
但是理性又在告诉他,这么做必然会引得乾兴帝不喜。
犹豫再三,太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乾兴帝扫视了一眼群臣,缓缓说道:“既然众卿皆如此认为,那这寿宴便大办吧。”
群臣齐声高呼:“陛下圣明!”
乾兴帝大手一挥,说道:“既然决定大办寿宴,那此事就交由礼部去操办户部协助,务必按祖制来办。”
礼部尚书和户部尚书连忙出列,恭敬地齐声应道:“陛下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辱使命。”
退朝之后,太子回到东宫,心中烦闷不已。他深知此次大办寿宴定会劳民伤财,可又无法忤逆乾兴帝的旨意。
眼下重要的不是怎么纠正此事,而是要确保自己的地位不被威胁,只要待自己登上那个位置,一切的错误都会被纠正,一定。
而此时,地方上的官吏们也在弹冠相庆。乾兴帝虽然没有下旨要他们加税,但仍旧不妨碍他们任意施为。
一队队官差被派出,以筹备寿宴之名,在民间横征暴敛。百姓们苦不堪言,却又敢怒不敢言。
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宁静的日子会因为一个一辈子没见过的人过寿而被打破。
一个年轻的官差对着身旁的一个同僚问道:“我们这样鱼肉百姓是不是”
“你傻啊,上头给咱们都是摊了分子的,不从这拿,你想从自家拿钱贴进去吗?况且你不拿我不拿,王大人怎么拿。
王大人不拿,谁来保证你我前程?”
那年轻官差闻言,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无奈地低下了头,继续跟着同僚一起搜刮民脂民膏。
他能做的也只有在征税时,尽可能给那户人家留下一些钱粮。
随着一架架大车离开村庄,徒留下一片狼藉和村民们绝望的哭声。在官差的逼迫下百姓们卖去了田产房屋,沦为了流民。
当然这类事情多发生在边远之地,至于神都周边,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乾兴帝前番刚宣布了免税。
天子脚下,告御状终归是比那偏远小地方容易些,他们也没敢压榨的那么狠。
在这一片纷纷攘攘之中,一些个和尚的身影混迹其中,待官差走后,百姓生活难以为继之际,一些个僧人进入了村庄。
他们分发了些许食物,虽不多,但也足以吸引百姓们,从他们口中,百姓们得知周围有寺院在施粥,渐渐越来越多的百姓聚集在寺庙周围。
寺院周围,百姓越聚越多,他们眼中满是疲惫与迷茫。僧人们慈悲为怀,不仅施粥,还为百姓们诵经祈福,给予他们心灵上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