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这小老头的话,周珏也是点了点头,心下也是对这马陵山周边三县的情况有了个大概。
至于这小老头为何敢告诉他,周珏也是有了个猜测。
原本若是他能筹集到足额的军粮,自然犯不上做这等捅人刀子的活计,但是眼下却是顾不得那么多了。
要怪只能怪他们抽的太狠,连最基本的活路都不给这丰泽留了。
是由无法筹集军粮,现在就死,还是将功折罪,检举立功去搏官军剿匪成功这一线生机,两个选项选哪个他还是拎的清的。
于是果断将这郯城,临沭,司吾三地的同僚卖了个干净。
按这小老头的说法,这三城中,以那郯城县令最为贪婪,不仅大肆搜刮民脂民膏,还与匪寇暗中勾结,贩卖官盐以中饱私囊。
而且此地还有整个徐州最大的地下黑市,周边州府那起子不方便出手的物件却都是送来了此处,其中利润可想一般。
“好,那此番我军便去那郯城。”
小老头看着周珏,有些迟疑地开口道:“将军此去郯城,那郯城县令自然会好酒好菜招待着,只是这大军行踪只怕会被贼人所知。”
周珏冷笑一声,自古以来,徐州便是兵家必争之地,这片地方自然是得早早布局。
有些事,当地的这些贪官污吏做得,周珏如何做不得。
这些贪官污吏贪了这等钱,便是入了自个囊中,那百姓却是见不得半分,而周珏若是将之收来,便可为百姓未来谋福祉。
至于那些个当地官吏的糖衣炮弹,把糖衣吃下来,炮弹打回去便是。其中有能用的,便收下当狗,不能用的,便斩首。
周珏没有去动那库房内那少的可怜的谷物,领着人便归了军中,一声令下,大军便在这丰泽镇驻扎了下来。
干巴小老头还想给周珏在镇中寻个住所,也是被周珏拒绝了,行军在外,他作为一军主将,自然得与大军待在一块。
夜里,周珏帐中,庞婉兮拎着煤油灯掀开帐门走了进来。
“怎的夜里不睡,却是来我这处了?”周珏站起身,接过庞婉兮手中的煤油灯问道。
庞婉兮叹了口气:“你倒是轻松,只是我在边疆厮杀惯了,平日里都是动刀子直来直往,眼下要对着这等官匪勾结的,却是有些心慌。”
周珏轻轻握住庞婉兮的手,安慰道:“婉兮不必心慌,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我既已决定前往郯城,便已做好万全准备。”
庞婉兮微微抬头,目光中仍有一丝疑虑:“你虽如此说,可那郯城县令必定狡诈多端,
城中局势定是复杂万分,我只怕此去会遭遇不测。”
“放心吧,以我这一身远超宗师的修为,谁能奈何的了我。”
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整个大营在号角声中苏醒过来。
兵士们收起帐篷堆到马车上,用绳索绑紧以防行军过程中滚落。
这回,周珏骑着踏雪乌驹走在整个队伍的最前方,庞婉兮则是在中军压阵,指挥全军。
丰泽与那郯城相距也不过二三十里,大军清晨开拔,用了不到三个时辰便赶到了郯城城外。
要说这郯城,看起来却是比丰泽那般,连城墙都没有的市镇好多了,起码那一丈高的城墙看着还是能给寻常百姓一些安全感的。
还不待新军靠近,那郯城的城门便是轰然洞开,从城中涌出一队人马,为首的正是郯城县令。
只见他大腹便便,身着一袭华丽锦袍,腰带上的玉佩随着他的走动晃荡,满脸堆笑地朝着周珏一行人拱手作揖:
“周将军远道而来,本县有失远迎,还望将军恕罪。”
周珏再看了看他和他身后的一班官吏,也是给他回了一个礼,“有劳县尊出城相迎。”
县令侧身,满脸殷勤地说道:“将军,请随我等入城,城中已备好盛宴,为将军接风洗尘。”
县令请周珏上座,而后举杯说道:“将军此来,定能剿灭马陵山匪患,保我郯城安宁,本县先敬将军一杯。”
周珏也是笑着回敬道:“哪里哪里,县尊代朝廷牧守一方,大家都是朝廷栋梁,我也敬县尊一杯。”
口上虽是这般说着,周珏举杯喝酒时,眼睛却是扫过在场诸位,配合着系统地图的标识,将这一幅幅陪着笑的人脸记下。
这下,他知晓在这人群中,谁是藏在坏人中的群众了。
酒过三巡后,周珏也提到过要进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