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颤抖着嘴唇,对我感激地一笑。
公主嫁人与平常人家不同,开路的御林军先头部队到大门前,公主的轿子还在半路。又挨了半个多时辰,总算缓缓将到。一挂长炮响罢,符卿书迎到轿子前,喜娘嬷嬷宫女簇拥公主下轿,双入厅堂。
泰王爷我是贵客,站在前排。孙将军在正对我的人堆里远远靠着一根柱子,八尺余的汉子,就这么瑟缩地站着。符卿书与公主迈进厅堂,孙将军一张脸白里泛出了灰,颓然低头。可怜天下伤心人。
几尺的路程,几步到头。新人停步,正在我眼前站定。一双如花的璧人。我扯扯嘴角,想再对符卿书笑一个,恐怕老子不在符卿书眼角余光的范围内,因此作罢。
三朝元老马阁老被皇帝指派做媒人,正掂着雪白的须子微笑点头。其实他老人家站的那个位置合该是老子站。
吉时到,要拜堂。孙将军抬起头,两只虎目里满是垂死绵羊的绝望。小公主凤冠上的珠帘轻轻动了动,孙将军忍不住向前挪了挪。
小公主忽然一转头,一声清笑:“孙飞虎,我就知道你要来抢我!”
满堂皆惊,谁都没孙将军惊得厉害。
连我都尚未反映过来的工夫,公主一把抓下头上的凤冠,扬起下巴盯着孙将军笑得山花烂漫。火石电光闪进人群,飞身搂去,孙将军半张着嘴犹在一动不动,公主的头已经靠在胸膛上。
公主脸紧紧贴着孙将军胸前,两个幸福的小酒窝若隐若现:“既然你来抢我,我就同你走!”
孙将军哭了。
天下大乱。
我只看到这里为止,因为一片喧哗混乱的当儿,老子的后颈重重一疼,眼前一黑,信号中断。
——
再接通的时候世界清明,一间房,一张床,一张桌子一盏灯,还有一个人。
我望着那个人叹气:“符老弟啊,你做什么?”
大红花没有了,大红袍子甩在地上,只穿着一件家常的里袍,站在床头。我揩揩眼,矜贵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