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又口舌打结,组织不出半句合适措辞。
白深秀沉沉地看了他一眼,直接伸手将人拽了进来。
房门于身后合拢,门锁发出上锁成功的滴滴声。
白深秀:“你想跟我说什么?”
贺燃嘴唇张合,手指无意识揪住他的袖口,突然发现眼前的人没穿睡衣,而是穿着一身卫衣套装,眉头下意识皱起,“你准备去哪儿?要去找谁?”
白深秀没回答。
他越回避,贺燃越着急。
年长者看上去反倒像个快被抢走糖的小孩,慌张无措,“能不能呆在这儿,哪里都别去,我陪你打游戏,好不好?”
旷野坍塌,深埋地下的遗迹突然冒出断垣残壁的一角,却不知是即将破土而出还是堙灭的信号,某种预感在心里涌动。
“贺燃。”白深秀第一次没叫哥,眼底似明似暗,“我再重新问一遍,你究竟想跟我说什么?”
仿佛被捏住了命门,贺燃顿住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会回忆起这一天的晚上,窗户开着,初夏的晚风和月光正好,从窗外传来的虫鸣声,车辆辘辘驶过的声音,组成了他初次心动的一部分。
意识到心动的瞬间,并不会有细致的,各种角度的慢镜头,也不会像电影中一样会播放抒情bg,贺燃仅仅只是望着白深秀的眼睛,轻轻叹了口气。
潘多拉的盒子彻底打开,盒内的东西一览无余。
又或许,这场心动很早就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生根发芽,他并非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这段时间的回避与不安是因为谁,贺燃心里无比清楚,只不过一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爱情里天然带着不确定性,他畏惧一切只是白深秀的心血来潮,畏惧同。性。恋。爱影响团队发展,所以不断将盒子推远,拒绝打开。
见贺燃还是不肯开口,白深秀眼底的光逐渐熄灭,将头低下,靠在哥哥的肩膀上,语气里裹挟着疲惫感,“我知道答案了。”
肩膀上沉甸甸的重量几乎要把贺燃的心撕下来,“我还没说话,你知道些什么啊。”
他抬手捧住白深秀的脸,把人从自己的肩窝处拔出来,那双眼睛闪烁着,里头坐着一个受伤的小孩。
“我一直觉得,偶像这个职业特别残酷,需要从练习生时期开始疯狂竞争,一路竞争到出道,要会唱歌会跳舞,要好看要坚韧要完美无瑕,稍有点问题便万劫不复。”贺燃慢慢地开口,努力想把心底的想法组织成语言,一点点说给白深秀听,“队内恋爱,就是一个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因素,所以我害怕亲密关系,我害怕这关系瓦解掉我拼命挣来的一点成就。”
“但刚才,我以为你要出去见别人,那个瞬间让我明白,我不能继续骗自己了。”
随着他的讲述,那双浅色眼睛里的光芒重新开始燃烧,先是欣喜,随之而来的势势不可挡的亢奋。
贺燃紧紧盯着那双迫人的眼睛,“我没办法放手。”
“你真的想好了?”白深秀迫不及待地想把从天而降的眷顾一点不剩地占有,硬生生地忍住,向他做最后的确认。
“我想好了。”虽然不知道这段感情会迎来什么样的剧情和结尾,但他不想为以后的结局提前遗憾,愿意为不确定的未来冒一次险。
耳边仿佛又响起签售会上那名小粉丝问他的问题:“对你来说,小白是什么样的存在?”
之前的贺燃无法回答,现在他终于可以诚实地回答这个问题。
他的答案是:最可爱的弟弟,最亲近的朋友,以及,最棒的爱人。
“我喜欢你,白深秀。”
掷地有声。
“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白深秀已经朝他走了九十九步,现在该轮到他来走最后一步。
“要!”这个问题不可能有其他答案,白深秀几乎秒答,他用力地抱住贺燃,毛茸茸的脑袋贴上来,兴奋得不知天南地北,“我好开心!我现在特别特别特别开心!”
一连用了三个特别,贺燃被他带着点天真的话逗笑了,“就这么喜欢我?”
“喜欢!”白深秀大声告白,如果可以的话,他想向全世界宣布他追到贺燃了。
贺燃顺了顺兔子毛,“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我。”
平心而论,他觉得自己做得并不多。
察觉到他有否定自我的苗头,白深秀立刻抬头,严肃地说,“你值得。”
这世间所有人,原本都是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