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如崩的例子他见过太多,从善如登的困难又是他最明白的。
不过韩宇实在不想从白毫嘴里听见全孝慈想让自己帮点什么忙,手机放在寝室里也不会怎么样,干脆从校外偷渡了个二手机进来。
果不其然,全孝慈蹑手蹑脚地从后门钻进来又被老师逮了个正着。
“快下课了才来啊?”
语文老师摆弄了下嘴上的话筒,声音和身形都带着一种中年女人独有的宽厚,就算训人也不显得刻薄。
班里发出些善意的哄笑,齐刷刷地回头看向正在放书包的全孝慈。
白嫩的脸蛋上浮现出几分局促,全孝慈这人就这样,又是迟到惯犯又脸皮薄,泛粉的指尖缩进能盖住大半个手掌的袖管里。
文科老师上课的时候都爱揪住某个学生讲笑话,或是发散点儿思维,韩宇就争分夺秒地背时间轴或是年份表。
但他也难得凑了会热闹,盯着全孝慈过于宽松的校服外套若有所思。
好在全孝慈太讨人喜欢,老师也只是逗弄他一下,很快就大度地挥挥手让他坐下。
“你笑屁笑啊!”
老师刚转身写板书,全孝慈立马跨了一大步,狠狠踩了坐在前面的白毫一脚。
贴着他耳朵骂了一句就迅速坐回位置装乖,完全没注意到白毫耳尖有点红。
“你吃哪个?都咬一口也行。”
泰颜给全孝慈后座女生也带了早餐,顺理成章地换取了座位使用权。
这个人经常在全孝慈的朋友圈里出现,是隔壁班的篮球队队长。
“穿我的吃我的,你真是”
泰颜有点轻蔑地看了一眼试图插入两人话题的白毫,又低头逗弄鼓着腮帮子嚼奶黄包的全孝慈。
内容听起来像是在抱怨,语气却不压根是那么回事儿。
韩宇用历史书遮住脸,阴影下是面无表情。
原来是这个人的,怪不得右臂上还写了某个球星的签名。
全孝慈讨厌食堂里重油重盐的午饭,午休时间太短,回家吃也不方便。
泰颜经常使唤队员出去给他买,出去训练就给他点外卖。
“今天有领导查寝,你要是去门口偷拿说不定会被没收哦。”
韩宇边穿外套边提醒全孝慈,看他一下子蔫儿下来又仰头想了想:
“我去拿吧,正好要去保安室交李理的假条。”
全孝慈很感激地眨了眨眼,他最怕被人批评。
但又觉得太麻烦韩宇,一时也不好答应。
轻轻笑了一下,韩宇走过来帮他拉好书包拉链:
“但是我得麻烦你帮我带个快递来学校,可不敢寄到学校里,我怕被偷。”
只字不提中午只要稍微晚去一会儿食堂就抢不到饭,韩宇回寝室后很不客气地从白毫床底下翻出盒泡面狼吞虎咽。
晚自习上到十点半,全孝慈上的很认真,否则也不会在这种学习态度下还能在年级里混个中等。
他老老实实学到封楼,教学楼里已经没什么人。
好在白毫和韩宇也都留的晚,轮流跺脚或者喊一声点亮楼道里的声控灯。
全孝慈背着书包拾级而下,每走一步都会恰好踩到幽幽的灯影。
“我俩好像你的骑士一样”,白毫回头调侃全孝慈,他总是有点儿少男特质的异想天开。
在面对爱慕之人时,因为不知道该如何在琐碎的现实生活里具体切实地陈述真心。
许多少年都会幻想能够遭遇不可预测的灭顶之灾,做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式的壮举。
此处诞生的激情最能证明他们的与众不同,透过用十二万分热忱和爱制成的万花筒,枯燥乏味的生活也能在三棱镜下有足够溢出视孔光芒和欣悦。
昏黄的灯光洒在全孝慈头顶,浓密修长的睫毛梢缀着些淡淡的光。
他抿着嘴笑,视线总是看向脚下的路或是前方。
难看的蓝白条纹校服变成盔甲,塞满习题册的黑色书包其实是盾牌,故意扬起的声调和脚步声是为公主驱散黑暗的长矛与利剑。
韩宇觉得今晚真浪漫啊,一笔一划地记在日记本上。
白毫扶着栏杆从上铺把头探下来跟他要充电器,他猛地合上本子骂了一句:
“这个姿势摔下来你妈爸就得养你后半辈子,左手六右手七躺轮椅上唱rap多新鲜,到时候一定给你捧场。”
“无所谓~”白毫唱着拐了十八个弯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