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我该把家卖给你,”薛知恩慢慢环视短短几天大变样的屋子,轻嗤,“你维护得比我好。”
齐宿心里莫名一咯噔,脱口而出:“没有你的‘家’,我要来没有用。”
“……”
薛知恩沉默地偏眸,齐宿触到她的目光,微红着脸嘿嘿一笑。
傻狗竟会傻乐。
下楼,薛知恩不要他扶,齐宿站在略低的台阶望她,张开双臂:“下楼梯伤膝盖,乖,上楼梯你再自己来,我像之前一样抱你下去。”
薛知恩小半张脸缩在被男人细心拉到顶的外套里,只剩一双沉甸甸的眸子露在外面。
她缓缓说:“你能抱我一次两次,你能抱我一辈子吗?”
齐宿怔了下,举在半空的手僵住,手指无意识地蜷起。
他不能。
薛知恩眼底浮现一丝讥讽:“让开。”
齐宿不让,杵在原地一声不吭,活像个雕塑。
薛知恩皱眉,不耐烦道:“再不让开,我把你踹下去。”
他站在下阶的楼梯上,只要她想,把他推落楼梯不过是一个念头的事。
齐宿闻声眼眸一亮:“真的吗?”
“你真的会吗?”
他的脸蛋覆上层激动的红晕。
薛知恩:“……”
“那我不得不抱你了~”
他笑盈盈地上前一步,毫无阻碍地挎住她的腰把人扛抱了起来,歪头挨住她的身子,眷恋地说:“怎么不踹我啊?知恩是不舍得吗?我还想着咱们俩可以一起坐救护车去医院。”
薛知恩手按在他邦邦硬的肩头,指尖微陷,阴森地说:“把你脖子摔断,到时候直接坐灵车去火葬,一步到位。”
“哈~”齐宿边下楼边仰头笑,“你居然还想着帮我火化,你人真的好到没话说哎。”
薛知恩无言:“……”
“怎么办呢,”齐宿蹭蹭她的胳膊,“我每天都比昨天更喜欢你。”
薛知恩绷着冷脸推开他的狗头。
“离我远点。”
“就要贴贴。”齐宿开心到上头了,不要脸地说。
薛知恩恶声说:“再贴过来我就亲你。”
齐宿:“……”
齐宿的步子整个僵住,人差点不稳从楼梯上跌下去。
‘嘭’的一声,他半弯腰死死抓住扶手,才没带着薛知恩滚下水泥阶梯,扶在薛知恩背后的大手凸起狰狞的青筋,拂在她颈间的呼吸不稳,酥麻得激起一层鸡皮疙瘩。
格外痒。
薛知恩刚不适地挪动身子,就听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知恩,你以后会回首都住有电梯的房子,那时……就不需要我抱了。”
他没有回她最后一句。
反而,在回她第一句。
“所以——”他喘了下说,“以后不要对我说那种话了。”
他受不了薛知恩的挑逗,一点都不行。
薛知恩无感情的视线扫过他红意浸染的耳尖,和他努力面无表情的严肃脸。
“是吗?”薛知恩似有若无地笑了下,“你不喜欢听?”
“对。”齐宿闭闭眼,艰难道,“请你不要再说了。”
薛知恩越过他的肩,看楼道倾斜阳光的窗户,默默吐字:“那你,为什么把我越抱越紧?”
楼梯上,他们死命相贴,他那玩命跳动的心脏几乎要被塞进她的胸腔里了。
齐宿不说话了,也不放开她,反而越来越紧,手指都在用力,像要将她融入骨血,许久,才埋在她颈窝轻笑:“我怕知恩掉下去呀。”
只是笑声里有丝不稳。
“是嘛。”
薛知恩没有拆穿他,也卸了力气趴在他绷紧的肩头,眸子垂着:“我们该走了。”
她说话时呼气吐在颈边,齐宿身体僵了下,良久,喉结干滚:“嗯,好。”
谁也没再提刚才在陈旧的楼道里那肆意增长的暧昧,与两颗相近的心脏。
车上,齐宿帮她系好副驾驶的安全带,又恢复那快乐小狗的模样:“坐好,我们要出发了~”
薛知恩盯着他永远带笑的脸,齐宿被盯得脸有些热,伸手摸了摸:“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有点恶心。”薛知恩说。
笑容恶心,体贴恶心,温柔恶心。
他的一切都无比令人作呕。
“这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