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泄完愤,直起身子,手拍了拍他。
“喂,起来,死变态,我要回家。”
齐宿本能地按住她的手,摁在胸腔离心脏最近的位置。
“等,等一会儿,我现在的样子开不了车……”
薛知恩看着他臊红难以忍耐的模样,不管他衣服的凌乱,余韵未退,冷漠得像提了裤子就走的嫖客。
“我只等你五分钟。”
齐宿无奈:“五分钟不够啊。”
“不够你就顶着这个样子开车。”
想到那画面,齐宿快熟了:“那太难为情了。”
“哼,谁管你。”薛知恩昂头,不耐烦道,“你恶心死了,把我的手放开。”
齐宿爱不释手地轻捏着她被侵热的掌心,他不想放。
此时此刻被她“宠坏”的男人,不要脸地认为自己可以有这样一点小任性,他眯着水汪汪的杏眼,将她锁在目光里轻笑。
“知恩,你就这么等我一会儿,好不好?”
薛知恩冷冷凝视他,几秒后,破天荒地勾唇答应:“好啊。”
本来以为会得来一巴掌的齐宿:“……”
没等他回神。
她说:“抱着你等一会儿?”
齐宿额头流出几滴热汗,脑子成一滩熟浆糊:“不,不是的……算我求你……你先起来……就普通的等一会儿就好啊……!”
薛知恩不起来,声音悦耳动听。
“你说……他们会不会看我们?”
齐宿表情空白。
“你怎么不说话?”
“……”
“你的身体怎么越来越烫了?”
“……”
“喂,你是不是要烧死了?”
“……”
“说话呀变态。”
“……”
“别死在我怀里!”
“……”
齐宿当然说不了话了。
他的脑子早在薛知恩那句指向不明的话里宕机了,甚至重启都做不到了。
因为烧冒烟了。
现在最主要的是灭火。
就在薛知恩考虑是拨打120还是去后备箱拿车载灭火器时,齐宿靠某种信念复活了,他就当作没听见,闭了闭火样的深眸,跟薛知恩商量。
“知恩,你可不可以离我远一点?”
这样抱在一起,他什么时候才能冷静,什么时候才能上路?
今天晚上还回家吃饭吗?
菜市场是不是要关门了?
今天晚上做什么菜来着?
他尽量用乱七八糟的琐事填满自己像是高烧的大脑。
“那你可不可以把放在我腰上的狗爪拿开?”薛知恩幽幽开口。
齐宿这才意识到他不知何时搂住她的腰,看似是她抱自己,实则是他过长的单臂将人锁在怀里不放。
他羞坏了:“如果,我说那不是我的手,你信吗?”
“哦?”薛知恩稍稍起身,反手按住那只搂她的右臂,“那我把它掰断你这死骗子也无所谓吧?”
说到这儿,齐宿真心实意地笑了。
“如果那是我的,你能不能把它掰断?”
“……”薛知恩沉默了一会儿,“不能。”
齐宿忍不住呵呵笑:“你开始怜爱我了~”
他随口说:“感觉距离你爱上我的那天指日可待。”
“如果我爱上你该怎么办?”薛知恩顺着他的话问。
齐宿忽然噤声了。
周遭落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
薛知恩听到他连那粗重烦人的呼吸声都没了。
她先开口,打破沉寂,语气嘲弄。
“愣什么?你真以为我会爱上你这种垃圾?”
“我不知道。”
齐宿几乎是以一种悲伤的眼神看她,反复呢喃:“我不知道。”
“……”
“你总是给我错觉。”
男人低眉,想尽量压抑下心底往上翻滚的悲哀,可无济于事。
他吸了口气,努力稳住声线:“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保持正常朋友的距离。”
“我们不是朋友。”薛知恩说。
对啊。
他们甚至连朋友都不算。
他们是什么呢?
邻居?
世界冠军和狂热粉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