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轻易躲开即将撞上的大树,齐宿再次近距离感受到她恐怖的天分。
这就像被她带着滑雪!
齐宿也忍不住笑了:“我只是没想到,我居然还有这种荣幸。”
“那你记得现在几号吗?”
齐宿当然记得,昨天可是他重要的‘恋爱纪念日’:“四月二十二!”
“好好记住了,”薛知恩拔高音量,踩死油门,一字一顿,“今天是个顶好的日子。”
倏忽,眼前豁然开朗。
树木的深绿后是一片碧绿。
山坡之下,是那片熟悉又陌生的废弃水库,与晚上的阴森诡谲不同,这里白天景色意外地还不错。
树岭夹道,安详宁静。
不等齐宿仔细欣赏,他瞳孔猝然扩张,因为车直接加速冲进了水库的碧绿幽深的水里,‘嘭’的巨响,绿波荡漾,宁静遽然被打破——
保时捷再贵也不能在水里开,车厢进水只在一瞬间。
车身在一点点往下沉,他已经感觉脚底沾染冰凉。
开始漫水了。
齐宿将过速的心脏攫住,偏过因颠簸有些生理性泛白的脸,看向抓着方向盘毫无波动的薛知恩,忽地无语到笑了下。
“约会第一天你就真带我来殉情?”
“浪漫吗?”薛知恩瞥他。
“太浪漫了!!!”
齐宿无法形容此时此刻的心情。
他深爱的人,带着他狂飙后一头扎进水池,在狭窄密闭的空间,仿佛世上只有他们两人,一起静等死亡。
互相攀附,互听心跳,互闻对方最后的呼吸,最后的汗腥。
谁都逃不掉。
你最后的所有都属于我。
“你是天才,”齐宿要感动哭了,“薛知恩,你就是谈恋爱的天才!”
薛知恩没笑也没哭,听着汩汩往里冒的水声静静地盯着他审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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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宿:“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我们要死了。”
“我知道啊。”齐宿轻笑摊手。
显而易见,绿水没到了车窗的位置,不出半个小时,他们就会因窒息而死。
薛知恩没再说话,解开安全带,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拽住他的衣领。
干涩冰冷覆上他带笑的唇,捧住他的脖颈,抱住他的脑袋,抓住他的头发。
飙车、发疯、放纵未能激起的肾上腺素肆长。
这是一种全然不同的‘极限’。
热爱飙车的情侣们在追寻刺激后,会忘情地拥吻,这是件极致浪漫的事。
当然,如果他们是在激情后被困在闭塞的车厢,刺骨的冷水漫过小腿,聆听着死神的脚步忘却一切地相拥的话。
那浪漫将绝顶!!
就是有一点齐宿比较困扰,感觉在没被淹死前,他就要窒息而亡了。
水将将到小腿。
他们距离被溺毙还有段时间。
他可不想死在她前面。
所以,齐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又舍不得离她太远,只隔开一点。
车窗起了层薄薄的潮雾,车窗外不停漫延的冰冷池水也灭不了热火。
“你想跟我接着吻死去吗?”齐宿忍不住发笑。
“不行吗?”薛知恩抚摸他眼尾的笑痕,“反正都要死了。”
是啊。
反正都要一起死了。
人之将死,胆子也大。
齐宿贪得无厌地环住她的腰,托着她不让她碰到凉水,仰起的长睫底那份痴恋没因上涨的水位、将死的局面消减半分——
“那你再亲亲我。”
薛知恩比平时多眨了两下眼睛,无视心底的动荡,低头很轻的一下。
齐宿心满意足地咧大嘴角,下巴抵住她温暖的小腹,从未如此大胆地跟她畅想未来。
“我们死了就真的在一起好不好?我想跟你结婚。”
“死了就分手吧。”
“你要抛弃我吗?”
“我现在就要抛弃你。”
薛知恩一把扯掉他的手掌,重新坐回驾驶座,双眼直视死寂的水面,温情不再。
“你走吧。”
双手忽然空荡荡的齐宿连心也空荡荡了。
他问:“走去哪?”
“趁现在还没完全沉下去,”薛知恩从口袋里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