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宿。”
没等他起身掩饰墙面的洞,薛知恩突然蹲到他面前,叫他:“齐宿。”
“嗯?”
“齐宿。”
“在。”
“齐宿。”
“我在。”
“齐宿……”
她的声音有些不稳了。
齐宿一愣,看见她发丝下微微发红的眼眶和紧咬着颤抖的嘴唇,心骤然一紧。
青年赶紧往围裙抹掉手上的石灰,用干净的部位捧住她的脸颊:“怎么了?他欺负你了?”
薛知恩不说话,紧紧咬着唇瓣,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隐约有泪光在眼里打转。
齐宿很快发现她紧攥着什么的虎口的烫伤,立即站起身,沉着脸要进602清算。
握成拳的手被轻轻抓住,薛知恩红着眼睛额头抵在他突搏青筋的手背上。
“齐宿……抱抱我……”
薛知恩受委屈了。
难受得要哭不哭的,问她怎么回事不说话,也不让他进602,就在门口环着他脖颈抱着不放。
齐宿检查确认她身上就虎口一点红,其他都无事,才放下些心,不执着看她手里宝贝似的东西,无奈地坐在地上任她抱着。
女孩跟依赖猫妈妈的小奶猫一样缩在他怀里,窝在他颈间。
“知恩,要不先回我那边儿涂点烫伤膏……”
薛知恩又抱得紧了些:“齐宿。”
“我在。”
“齐宿。”
“我在的,我在的……”
“你是笨蛋。”
“……?”
“为什么不去睡觉?”薛知恩咬了下他脖子上的齿痕,“蹲在我家门口抠墙很好玩吗?”
齐宿身子一颤:“我……”
“你在担心我吗?”齐宿握住她的腰,看着她泛着薄红的眼,求证。
“不然我在担心狗吗?”
齐宿心脏一停:“我不就是你的狗吗?”
薛知恩吸吸微红的鼻尖。
“那我就是在担心狗。”
“……”
齐宿承认这一刻,他无比贪心,她给了她的狗贪心的资本。
他问:“为什么把狗赶出来?”
“不然呢?”薛知恩贴着他的掌心,眯眯桃花样的眸子,“把你留下,让你顶着通宵快挂掉的黑眼圈跟我一块猝死?”
那种情况怎么停下来?
她是薛知恩也办不到。
即使有人在,也控制不住失态的发展……
“不让你滚,不知道你跟我谁会先猝死。”
齐宿:“……”
“薛知恩。”
“嗯?”
“怎么办?”
“什么?”
他揪住心脏,面色红到像初升的太阳,火热,彤烈。
“我感觉我现在就要死了。”
他先别死,薛知恩空着的手掐住他命运的后脖颈,眼睛有些黑沉的危险。
“不过你这次还真听话,让你滚就滚,之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
齐宿咽了口唾沫:“我以为你更喜欢年轻的……”
同样他以为薛知恩有了家里来得人就不需要他了。
他做得事,任何人都可以替代。
他变得……多余了。
“什么年轻的?”
“你不喜欢温少爷那种吗?”
齐宿小心翼翼地问。
“……我年纪比较大了。”
他满打满算,四舍五入快三十了。
“……不就应该年纪大吗?”
齐宿:“……”
“你怎么又烧起来了?”
薛知恩感觉手下变得火热,男人变得比开水壶还烫。
“齐……,你在想什么?”
薛知恩抵着他脑门:“……?”
“你在想我吗?”
他把跑偏的话题拽回来:“我们起来吧。”
“不起。”
“要在这儿睡吗?”
“在这儿睡又怎么了?”
齐宿无可奈何,倚着墙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全身没一处挨着冰凉的水泥地面,就这么陪着她。
好在天气暖和了,要不然齐宿怎么也要去把毯子拿出来再说。
尽管有家不回,在门口坐着很奇怪。